将回信抽出。

视线一一浏览,宋雅岑的眉头也一点点皱起。

看到最后,她的眉眼间浮上了一抹怒意来。

因为这分明是一封赤裸裸的挑衅书。

信中写:

年少的宋雅岑,虽你已看不见这封回信,但我还是给你回,毕竟你给我写的信,我颇为不满。

我不知你为何要处处以黎郡飞为重,他虽是位得体的丈夫,却也不至这个地步。

况且现如今的黎郡飞实在是叫人厌烦至极。

年少的宋雅岑,你如今年岁太小,便以为你那短暂的欢喜能维系一生。

其实并非如此,人这一生,每个阶段都有不同心境。

等你到我这年岁,你就知道了。

我险些就能体会到这世人皆羡的人生。

可惜,竟全被你毁了。

你被年少的黎郡飞骗了,他为了一己私欲骗了你,让你改变了你自己的人生,这实在不妥。

但你放心,我如今来到这里,就会拨乱反正。

你尚未体会到的,我都会重新夺回来。

二十九岁的宋雅岑于庆康三十二年七月初二留。

信上洋洋洒洒,字迹龙飞凤舞,彰显着写信之人的狂妄。

宋雅岑眸色却一点点发紧,她攥紧了信纸。

简直不敢置信,这竟然会是另外一个她自己。

她到底是因何而变成如此狂妄自大,如此无耻?

宋雅岑眸色冷凝,将手中的信撕个粉碎,更是将一开始写好的信放于烛火上烧尽。

待信燃烧殆尽,许久过后。

她铺纸磨墨,重新落笔,给另一个宋雅岑致信。

落下最后一个字后。

她并未收起,就将信这么直白铺在桌案上,确保能让对方第一时间看得见。

随即。

似有所感,宋雅岑脑中胀痛起来,她放下笔,身体摇晃了几下。

但她仍旧竭力忍耐,一路走出书房。

“留竹!!”

她唤来最亲近的侍卫,忍痛做了最后的交代,而后耳边嗡鸣一片,往前栽去,再没了意识。

“大人!”

……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

一抹奇异的香味扑鼻,床上的女人眉头皱起,缓缓睁开了眼。

留竹当即上前来:“大人,您醒了?”

那人神色透着不耐,缓缓坐起来,她看了眼正在燃的熏香,不觉皱眉:“把香撤了,难闻。”

闻言。

留竹神色一愣:“这香是大人您要点的。”

宋雅岑眉头登时皱得更紧了些。

她何时让人去点了这香?

脑袋沉甸甸的难受得很,宋雅岑也懒得再多问,只往外看了看天色,雾蒙蒙的,似是才天亮。

她坐起身来:“更衣,该上朝了。”

这话一出,留竹神色更为古怪了。

“大人,今早你已去上过朝了,如今是黄昏,该用晚膳了。”

霎时。

宋雅岑如遭雷击般,终于意识到那抹不对劲是从何而来。

她低头一看,她喜好素白衣裳,可她此刻身上却是一身玄衣。

脸色陡然铁青。

宋雅岑大步起来,喝了一口茶才算是压下心中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