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是如此,年少时我又因何而执意要退婚?”

宋雅岑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是最让她迷惑之处。

她怎么都想不通,年少的自己为何要去退婚。

侍卫看了她一眼,迟疑着还是回答道:“大人那个时候说,只有离黎公子远些才是对他好,说不想伤害黎公子。”

“莫名其妙。”

宋雅岑听不明白。

回府后,她踏步入了书房,正要看书冷静思绪时,却不小心带落一个信封。

她准备收起,却见上面自己的笔迹写着

二十九岁的宋雅岑亲启。

第17章

太阳穴陡然一跳。

一抹寒意自宋雅岑的后背升起。

即便是遭遇了如此光怪陆离的事,她也从未信过什么不存在的灵异事件,可如今,看见这封她自己写给自己的信,心底莫名竟生出一抹惧意来。

宋雅岑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跟她完全不同的自己正站在她面前,给她送来了这封陌生的信。

捏着信封的手竟隐隐带着颤抖。

宋雅岑一时有些不知该不该拆开,心里竟滋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慌乱来。

轻飘飘的一封信,却如千斤重。

沉甸甸砸在她的心口,让她竟有些难以呼吸。

指尖在信封口停留许久,宋雅岑跌坐在椅上,却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拆开。

她起身想将信塞回去。

可打开匣子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呆住了。

她看见了匣子里满满当当的信。

每一封,都是她写给黎郡飞的。

从年少到二十九岁,信封上的字迹从旧到新,日期也从近至远。

每个月,每个月她都有给黎郡飞写过信。

可不知为何,这些信却是一封都不曾寄出,就这么安静地被收在最角落的匣子里。

宋雅岑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缓缓拿出一封。

是二十岁的宋雅岑所写

十八岁的黎郡飞,展信佳。

今日江南阳光艳丽,美景绝佳,若你能在,定然欢喜。

听闻你最近又定亲了,是陆家的那位长女。

我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她人贤惠,若是你娶她为妻,或许就能过上你想要的幸福日子,我真心祝愿你们能……

抱歉,黎郡飞。

我说谎了。

我嫉妒得很,我很不甘心。

我觉得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我也从不真心祝愿你和任何人能百年好合。

可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这世上或许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有资格给你幸福。

所以我克制住了,我忍下了我心里的那些不甘心那些嫉妒。

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

愿你能幸福,这是我真心的。

以及,黎郡飞,我真的好想你。

宋雅岑,庆康二十五年六月初三留。

看完整封信。

宋雅岑眉头一蹙,露出几分不解来,她不能体会当初的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可心里却莫名沉闷不已。

就仿佛是写这封信时的自己在发出汹涌的控诉。

压抑得难受。

宋雅岑没有再拆信,只是定定望着手中的信里的每个字,隐约察觉到,这个过去的自己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