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珍房的几名宫女奉命去将军府送凤冠,顺便做些调整。

翌日。

我刚走进司珍房,便听到宫女们的议论。

“将军府也太奢华了吧!”

“沈小姐的婚服也好看,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听着宫女们的描述,心里涌上一阵酸涩。

思绪逐渐飘远,不自觉想起了八年前。

段靳言省吃俭用买了一处宅院,带我去看宅院的场景。

那套宅院在京城边,只有两间瓦房,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当时,段靳言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对我说。

“听雪,这是我母亲的家传玉佩,是给未来儿媳妇的,嫁给我吧,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自从我六岁时,父母死后,我就再也没了家。

这一辈子,只有段靳言说要给我一个家。

可他向我求亲那天,我却用尽了这一生最恶毒的语言羞辱他。

“段靳言,你知道吗?你省吃俭用三年,才买了这么小的宅院。”

“而我,只要成为皇上的妃子,这些东西便唾手可得,珠翠环钗,锦衣华服,还有比这更大的院子”

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我继续说:“我已经决定进宫选秀了,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九五之尊的皇上能给我,我们退婚吧。”

“我不想以后的日子,和你住在这么小的宅院里。不想我的孩子和我一样,被别人看不起,不想他以后告诉别人,他的父亲只是卫尉寺卿!”

那天之后,我们退了亲。

我进了宫,成了司珍房的一名宫女,也断了和段靳言的所有联系。

而段靳言则是离开了京城。

然后我们八年没再联系,也没见过一次面。

背部突然传来的刺痛,让我从回忆中醒来。

不知为何,我突然落了泪。

我胡乱的擦了擦,继续做活。

可后背又痒又痛,我只好打开荷包吃了几粒药。

可是这次吃药,疼痛也没缓解,我只能去盥室用冷水擦背。

铜镜中,我看到后背上的蝴蝶红斑快延伸到了胳膊和颈部……

我喉咙中都是苦涩,喃喃自语。

“夏天快到了,看来以后都不能穿纱裙了。”

第8章

段靳言和沈安然的婚期定在六月十二。

今天是六月五日,离他们的大婚的日子只有七日了。

当晚,我又做梦了。

梦里,我和段靳言结婚了,搬进了属于我们的小宅院。

婚后,我和段靳言,琴瑟和鸣,我的哥哥也变好了,偶尔会过来看我。

我们一家人,过的平淡而幸福。

可梦醒之后,我的内心空空荡荡。

有句话说的对,失去一个人,最让人痛苦的不是刚刚失去时汹涌澎湃的感受,而是隔三差五猝不及防的想到,挥之不去去了又来。

……

三日后。

太后生辰宴,宴请百官。

太后头戴昨日刚做好的珠翠头面,坐在上首。

尚宫局服务于皇家,太后的生辰宴,我们四房的宫女都来宴席伺候。

我的目光控制不住落在段靳言的身上。

今天的他格外体贴,为未婚妻沈安然挡了不少酒,还体贴的替她布菜……

身边司制房的掌事楚玥感叹说:“真羡慕沈小姐,段将军又温柔又体贴。”

“我听说他和沈小姐在一起前,还和别人定过亲,但是那个女人好像抛弃了他。”

“不知道那女人现在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