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了鹿笙白黎两姐妹来向沈慎平捅出这件事,防的就是他这羊癫疯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攀咬。

沈慎平正要叫小厮给他拿纸笔来时,鹿笙便凑上去好一阵软语安抚他的怒气。

同时白黎也不动声色,用提前对好的话术引导苗医告知沈慎平,他中药时间颇久,且是少量多次用药,药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定王府阖府上下皆知,侧妃曾氏入府一年后,沈慎平一整年下来,也就年节时会和郑雪衣同桌而食。

平日里他的吃喝,可都是西苑曾氏的小厨房负责。

所以能做到长年累月悄无声息给他下药的人,只能出自西苑。

不是有奴才背主,便只能是曾氏面甜心苦,阴险狠毒。

谋害自己不育的凶手,从他讨厌的正妻变成了他最信任无害的枕边人。

想到自己被欺骗多年,差点错判真凶,沈慎平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恰在此时,沈思琪鬓发散乱,哭得梨花带雨闯了进来,一下子就拜倒在沈慎平面前哀嚎:

“父王,父王!您赶紧去救救我母亲吧!王妃和姐姐领了一帮子人围了西苑,要背着您发卖我母亲呢!”

闻言,沈慎平笑得有些阴恻恻:“走吧,我们一同去看看西苑里唱的是出什么戏。”

第46章

一踏进西苑的院子,众人就听见了曾氏的叫嚷:

“我不服,我要见王爷!快请王爷回来!”

再看院中景象,确实是郑雪衣身边的两个粗使嬷嬷把曾氏押跪在了堂下。

而郑雪衣和沈知娴都安坐在堂上闲适品茶。

恰是一幅正妻带下人欺压妾室的景象。

见沈慎平前来,两人才不紧不慢过来见礼。

比她俩动作更快的却是曾氏,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束缚,一下子扑到沈慎平身上就开始嘤嘤哭泣。

沈慎平却并未如她预料一般安抚她,再训斥郑雪衣母女。

反而是推开了她,对郑雪衣不冷不热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郑雪衣撇了撇嘴:“王爷有所不知,咱们府上可是进了家贼,差点搬空半个定王府。”

接着,沈知娴捧着一本册子递给沈慎平:“父王且看,这便是西苑丢失财物的名录。”

原来方才沈知娴说陪曾氏找屏风,当即便真的让她自己的丫鬟上手,把西苑翻了个底掉。

“顺带”便查出,除了屏风,西苑中还少了不少王府规制的摆件财物。

于是便由郑雪衣做主,把曾氏押下了。

而沈知娴示意看守院子的家丁把沈思琪放了出去“搬救兵”。

其实若论及沈慎平对曾氏的情分,沈知娴就算用这个法子对付曾氏,也打不到她的死穴。

曾氏和沈思琪哭哭啼啼两声,沈慎平就会反过来指责她“一点黄白之物而已,定王府上下是都要饿死了吗?莫要这般庸俗吝啬!”

可今天有下药一事铺垫,沈慎平对曾氏正是恼恨至极,所以他接过了沈知娴手上的册子,沉着脸一行一行细细查看。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沈知娴又望了望院外的方向。

果然让她瞧见一抹月白色身影。

沈知逸带着最后一份能压死曾氏证据赶来了。

沈慎平也闻声抬头,皱眉道:“知逸?你今天怎的也寻到西苑来了?”

沈知逸隐晦的地和沈知娴对了个眼神,面上一派光风霁月,温声回复沈慎平:

“知逸正是有要事在找父王。京兆尹那边私下里递来的消息,有人在以定王府的名义放印子钱,票据都送到我手上了。”

“父王且瞧瞧,这票据上,可是曾姨娘的侧妃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