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祖父在世时也是这般，心头大患一日不除，便整日坐立难安。”郑雪衣说着有些怀念怅惘。

“故而上阵杀敌时，他总是一马当先，虽然未尝一败，却落得一身难愈陈伤。”

“先帝赞他英勇无双，你外祖母背后可是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所以，知娴莫忧，也莫要冲动。既然此事母妃已经知晓，便定然不会再给曾氏可趁之机。便是你不说这事，我也没打算放过她。”

在曾氏派人害沈知娴险些落水而亡以前，郑雪衣其实从未刻意针对打压过曾氏。

她清楚，沈慎平变心移情，归根结底只是男人自己做的选择。

没有曾氏，也会有什么马氏、王氏、周氏。

可曾氏千不该万不该，打她女儿的主意。

只是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保护沈知娴身上，确实没想过，曾氏一计不成，会直接换成对她本人下手。

沈知娴见自己母妃已经有了成算，心下稍安。

但她不敢小瞧曾氏的手段，绞尽脑汁回忆古代沈知娴的前世，想从中找到曾氏的破绽。

蓦地，她想起墨少衡所说，沈慎平犯下过的罪行！

“私放印子钱、纵仆伤人、闹出人命。”

细细想来，这些罪名实则是定王府内宅不宁埋下的祸患。

当初定王妃离世后，定王府的管家权就彻底落到了曾氏手里。

没有过来人辖制指引，曾氏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懂得世家大族管家理事之间的门道？

让她来主持中馈，便只会一味顺着沈慎平的奢华喜好，为了充门面铺张浪费。

再加上她还要时不时给自己娘家填补，本就不甚宽裕的定王府财政雪上加霜。

等等，填补娘家？

沈知娴计上心来。

她知道该怎么在沈慎平面前给曾氏上眼药了。

沈慎平此人，看似多情宽和，实则第一爱面子，第二爱自己。

成亲后他逐渐厌倦郑雪衣，未尝没有郑雪衣不喜向他低头，凡事要争个公理对错，伤了他面子的缘故。

可直到郑雪衣逝世前，沈慎平在外都给她保留了王妃应有的尊重和体面。

并不是他还惦念着和郑雪衣年少时的情谊。

只因他也清楚，郑钦死后，郑雪衣没了娘家亲人，便一心都为了定王府。

不为沈慎平也为了沈知娴，她一定不会做损伤定王府的事。

间接也就维护了沈慎平自己的利益。

可曾氏就不同了。

面上哄沈慎平是柔情似水，实则一心只为自己打算。

若是让沈慎平当场抓住了她的真面目，那还能有她好果子吃？

如此这般，沈知娴和郑雪衣透底商议布置了一番，便开始等待一个良机。

只是没想到，比良机先来的是一个不速之客

这一世的墨少衡。

第21章

沈知娴跟在郑雪衣身边学习管家理事一段时间后，逐渐得心应手。

郑雪衣还直夸她有天分，聪慧灵巧，一点即通。

不可否认，这也许是墨少衡对她的教导留下的荫庇。

不管是那一世，墨少衡，都是她的老师。

管理内宅，抛开那些阴私手段不提，大体上无外乎抓两件事

管钱，还有管人。

跟在墨少衡身边那几年，沈知娴也不是一心沉溺风花雪月，全然白混。

镇北王的小书房，她比自己在定王府的闺房还要熟悉。

兴致来时，墨少衡也曾让她坐在自己膝头，慢条斯理给她分析朝中官员调派和国库收支分配。

彼时沈知娴还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