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谢宴安一介寒衣,刚还俗,身无分文。

这宅子,是她花光积蓄买下的,作为他们共同的家。

谢宴安亲手打造了秋千,并对她许下承诺。

“清影,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往后会努力让你衣食无忧,让你像世家小姐般华贵美丽。”

往事如风,细细密密的敲打着她的心。

秋千还在,可谢宴安的心却变了。

恍神间,一袭白衣身影向她走来:“清影,气可消了?不再生我气了吗?”

他的声音轻柔,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

江清影身体一僵。

她不明白,他怎么能轻描淡说出他的朝三暮四,深情都可以伪装吗?

她努力平静,可还是难掩伤痛:“生气你就会回心转意吗?”

气氛一时寂静,只有簌簌风声。

谢宴安眉心肉眼可见的下沉。

江清影苦笑,她了解他,知道他这是要生气的前兆。

她长叹一口气,正准备好好谈一谈,熟悉的女声又响起。

“阿宴!我来了。”

看着清早才离开的元青青,这会带着行囊出现,江清影满目疑惑。

谢宴安只看她一眼,就神色如常解释:“是我让青青搬来住的。”

江清影一怔,眼底涌上红意:“你不是说,你信佛,除妻子外,接其他女人入府,会让人说闲话吗?”

“旁人想法我都不在意。只要你答应就行。”谢宴安不假思索道。

江清影笑了,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行囊都收拾好了,还要问她的意见吗?

她望着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我不同意。”

谢宴安蹙眉,语气明显不悦:“清影,不要蛮不讲理!我虽然身子需要青青救命,但你要信我,心只属于你!”

好荒唐,好滑稽。

江清影心口一阵绞痛,双眼猩红盯着他:“谢宴安,今日若是我带别的男子进府,你同意吗?”

谢宴安一怔,眸色深沉看向她,眼角的红刺得他心异常的烦。

正要开口,元青青拉住了他,桃花眼湿红:“阿宴,我是不是不该来?那我走。”

“你不必走,我带你去房间。”

谢宴安原本沉静的脸上忽然露出慌张,他握住元青青的手,语气极其温柔。

说罢,也没有再看江清影,径直往西厢房走。

江清影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心口仿佛被戳出一个血窟窿。

经过的下人看向她,闲言碎语乍响。

“七年深情终成殇,看样子府里要换新女主人了!”

“可不嘛,夫人肚子七年没动静,谢氏一脉单传,这可是犯了七出的大罪!”

江清影脸色煞白,心脏仿佛被撕裂一番。

他们不知道,谢宴安的蛊毒,让她没法要孩子。

但她很喜欢孩子。

平日里,除了在医馆就诊,她会抽出空去学堂教孩子一些医学常识。

有个叫阿水的小男孩,就和曾经地谢宴安长得一样,也最喜欢缠着她。

她忽然想起,今日就是那孩子的生辰。

想着还来得及,江清影平复好情绪,就出府去了学堂。

她带着阿水逛了集市,两人一路走一路玩,还放了水灯。

阿水小小的个子蹲在桌前,一笔一划写下心愿。

“愿清影姨姨与宴安叔叔永远幸福。”

江清影望着飘向河中心的水灯,心疼地摸了摸阿水的脑袋,心里却涌起一阵酸涩。

她和谢宴安,不会幸福了。

很快,天色渐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