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辞吃完了午饭,他打包带着没吃完的一个披萨先走了,我步行去拿车,一面走一面想他的话,然后想我自己,想我家黎海唐,再然后想到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吴筱山。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动摇了啊,但是经常辞那么一说,我又觉得好像我的确是出问题了,我得去找我家黎海唐聊聊。
上车以后给蔡少田打了个电话请了下半天的假,我就开车一路往四院去了。我想和他聊聊,说一说我最近其实很郁闷,而且我想听他骂我一顿也比冷冷看着我什么都不说好,我就在想,以前我有委屈了有问题了就能回家去一头扑住他倾诉,为什么现在他看着我就像看着苍蝇似的早上还不许我上厕所。
想着想着,上了一个大上坡,到了四院门口。
九 黎海唐
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就被领导传唤。从态度说到论文,从论文说到职称,无非是老调重弹。我眼观鼻鼻观心地捱过去,终于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了。想想饭还没吃,却也不觉得饿,于是决定到外头去走走,顺便抽根烟。
四院附近有个隶属军区的单位,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甚清楚,倒是附带一个后花园,几乎没什么人去,打理得也相当不错。我有时候午饭后会走到那边去消消食。然而我刚走到四院门口,跟门卫打了个招呼,就给人截下来了。
“黎大夫?”
是个男人。个子挺高,身材不错,脸蛋也很有让小女生尖叫的资本。我不带感情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点点头:“是我,您是……?”
“哦,您好,我叫陆念。”他伸出手来,“陆想的哥哥。”
“您好。”我握了握他的手,有点疑惑,“哥哥?您今年……?”
“我是他堂哥。我是来跟黎大夫道歉,以及道谢的。”陆念一脸歉意地说,“黎大夫为想想那么费心,我们还……真的是非常抱歉。”
“不用。”我现在的心情不适合说太多,只是很简洁地回答,“这是我的工作,我靠这个吃饭赚钱的。我既然拿着工资,尽力帮助每一个病人就是我的职责,道歉或者道谢,都不需要的。”
“黎大夫,你是个好医生。”陆念朝我点点头,“刚才想想还跟我说,黎大夫要是也是他哥哥就好了。”
“想想说?我以为想想现在只跟我说话。”我本来都想走了,一听这话抬头看着他。
“想想从小就很亲我,他开始自闭以后我一直不在本市,大概是跟我说话没有后来的压力?”
我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这倒是个契机。陆先生,您忙么?我希望您能尽量经常来看想想配合我的治疗。”
“一定的。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么?”陆念很严肃地回答,想了想,才问,“比如全套机器猫?”
我一下乐了:“这个不用,我是机器猫死忠,家里有全套。”
正说着,我忽然听见身后有汽车鸣笛。草,哪个生儿子没屁眼儿地给我在四院门口鸣笛,不想混了么。一回头,好么,孟小园的车停在跟前。
……反正他也生不了儿子。我默默吐了个槽,转头对陆念说:“我朋友。陆先生还有事么?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陆念掏出名片盒,抽了张给我:“不打扰黎大夫了,这是我的名片,有事请打我电话。”
我点点头,接过名片没看一眼就塞进衣袋里。转头拉门,上了孟小园的车。一晚上没怎么睡,早上来又遇到这么档子事,身体累心野累,我懒得理孟小园,靠在车窗上,他也不说话,自顾自地开车。
沉默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地说:“你下午不用上班么,开这么远来这儿……话说你往哪儿开啊。”
孟小园还是没说话,却把车停在了路边,忽然一伸手就揽住我的腰,把我拽了过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