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鹤生没有思考,很坦然地说:“有。”
心中像被人撒了一把跳跳糖,春山故作不在意地说:“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毕竟你都没有看我一眼。”虽然明白是情势所逼,春山仍然不可抑制地有点不开心。
阮鹤生垂眸看春山,她的头发扎成了马尾辫,几缕碎发垂在耳旁,他拨去碎发,故意逗她:“那下次我会主动与你打招呼。”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春山已摸透阮鹤生的脾性,他就是爱逗她,简直坏极了,她搂着他的腰,同样说:“好,我等着。”
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春山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天在丽都饭店门前,他拥抱着她。
而那个男人今天也出现在这里,他们似乎是朋友。
春山说:“我朋友的哥哥,那个男人,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们从前是同学,在英国上学时认识。”
春山想,那他一定更加清楚那天的事了。
脸贴在他的衬衫上,纽扣正好卡在她的脸上,她皱皱眉,移动一点位置。
她说:“阮鹤生,那天的事你应该都看到了。”
他答:“是。”
“那个男人是我的继父,他做酒水生意,不说大富大贵也绝不贫穷。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一个人住,在爸爸留下的房子里住。”
她说这些话时的语气不是倾诉不是控诉,很冷静,冷静到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春山静下来,阮鹤生不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傻,知道那天他想要干什么。我只是觉得很可笑,他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欠他的。”
说完这些话后春山半晌没有听到答复,她以为是说的话让阮鹤生难以回答,却听他说:“春山,你认为他该死吗?”
最开始春山觉得是她出现了幻听,三秒后,她确定没有听错,“你说什么?”
春山感觉这个世界都疯了,她不可置信道:“你是认真的吗。”
阮鹤生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他不笑的时候显得气质冷冷的,不容易接近。
她喃喃道:“好吧,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
杀人这件事超出了春山的认知范围,她依稀明白,有权有势的人做一些违反法律和道德的事是不用承担任何后果的。
阮鹤生说:“春山,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认为他该不该死。”
春山非常认真地说:“实话告诉你,我曾经真的很想让李图去死。但是他毕竟现在还是我妈妈的丈夫,我不想她再承受一次丧夫之痛。”
她眉眼沉静,仔细看才发现她眼尾有一粒小痣,不显眼,看到后却很难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