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立庆急切的声音仿佛离得很远,浸满焦躁,闻昭有些听不清,只觉得电流的声音也无比刺耳,尖刀一样抵在他软弱的地方刮擦,他越发用力地蜷起身子,模糊觉得这副尊荣不能见人,谁也不能,于是丧气而低哑地嘱咐说:

“算了...不用了,谁也不准进...对了....告诉...魏所长...今晚加班,不...不回家...了...”

说完,他丢开对讲机,面朝沙发弓起腰背,冷汗慢慢把厚重的军服浸湿,胸前累累的金属勋章狠狠嵌在胸肉里,他却失去了感受这部分痛苦的能力。

躺一晚就好了他安慰自己,第二天洗个热水澡,什么事都没有了。

正如曾经每一次受伤,挺过一次黎明,alpha的体质就能掩盖所有伤痛。

可这次不一样,也许是体质变了,也许是他已经尝过被柔情蜜意包裹的滋味,他从一颗坚硬的顽石变成一抔松软的土,肥沃而脆弱。

疼痛让他意识不清却也难以入眠,苦挨的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窗外的日头还没有落下,更枉论重新升起,肚子里的疼痛没有减缓,整个小腹连同本该温热的生殖器都一片冰凉,疼痛逐渐凿穿心理防线,他心头涌起一股软弱的委屈与愤怒这是可耻的,残存的理智这样谴责。

正咬牙挣扎着,耳朵突然捕捉到开门的动静,愤怒与委屈顿时有了引爆点,他抄起茶几上的文件夹扔过去:

“滚出去,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谁也不准进来!”

魏湛青躲过文件夹接住纷落的文件,表情有些怔忪,闻昭听起来像一头伤重的野兽,凶狠而暴戾,他从未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一面。

然而看清来人是他,那人面上的凶性如潮水一样褪去,慌乱无措涌来,唇瓣哆嗦,一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魏湛青接到白立庆的电话一路紧赶慢赶过来,心里火急火燎,臆想千万遍来了以后要怎么教训他,可真见了人心却软成豆腐,碰一下都疼。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身后传来咚的声音,他忙又回转,撞上闻昭急急伸过来的手:

“我不是骂你,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人语无伦次,掌心满是湿腻的冷汗,魏湛青摸了摸他的脸,竟没有一丝暖意,他痛切地吻住他:“笨,我关门,帮你捡文件而已。”

闻昭松了口气,挤出笑容:

“我刚刚打到你没有?”

说完却发现自己腿根在打颤,紧张劲过去以后差点站不住软在他身上,魏湛青忙抱住他,一脚踹上木门,反手落锁,从兜里掏出一粒药片塞到他嘴里:

“没有没有,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准头...居然有胆子叫白立庆别告诉我,我要是不来你能疼死在这!”

闻昭咽下苦涩的药片,下一秒眼前一花,已经被打横抱起,魏湛青把他放在沙发上,擦了擦他湿透的鬓角,替他解开上衣的金属扣,下面软厚的胸肉露出来,蜜色的皮肤上全是被勋章硌出来的淤青,他心疼地揉了揉那里,将沉重的上衣甩到书桌上:

“先躺一下,我给你找点热水。”

军部工作繁忙,宿在办公室是常态,因而这里生活用品齐全,沙发背一倒就是床,柜子里还有毯子和洗漱工具,魏湛青从里面取出一条毛巾用热水浇透,又倒了水一点在杯子里,回到沙发床上把他揽在怀中,给他喂水的同时把热毛巾敷在他小腹上。

闻昭缓缓吞咽杯子里的热水,肚子被里外的热度捂得暖烘烘的,整个人像是正在融化,疼痛逐渐不再尖刻,他舒服地叹息一声,问他:“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魏湛青用手指梳着他半湿的头发:“反抑制剂。”

闻昭愣了下,那股热把疼痛捂化以后慢慢向下蔓延,他咽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