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说,”顾远道:“他不在家,你说了我也不会告诉他,有事我担着。”

王管家沉默了片刻,不知是想了些什么,再抬起头时一脸英勇就义的,控诉道:“......奴才就是替王爷委屈,他为了您主动请缨上战场,临走前,居然还没得您一个做王妃的准信儿!”

顾远一愣,迅速抓住对方话里的重点,“什么叫为了我上战场?”

王管家擦擦眼泪,“您说呢!王爷向来一言九鼎,说让您当小王妃就绝不会娶别人!但他是王爷,要娶一个男人做王妃谈何容易!陛下怎么会允他!王爷就......就主动请缨,接了无人敢接的战事,想着如果能打胜,就以此为筹码,要求陛下赐婚!”

“那可是最凶险不过的契丹族!我朝和他们作战,再英勇的将军也从未吃过半点好处,说不准就把命丢在那苦寒之地!谁都不敢接,王爷却主动要接,都是为了等您答应、能正大光明娶您做王妃!您却在他临走前、连句准话都不肯给他!呜呜――我苦命的王爷啊!”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下一秒,攥着手帕的手却被一只颤抖的手死死抓住,抓他的人几乎面无血色,漆黑的眼睛直直看向他,问:“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才怎敢跟主子撒谎!”

那蔺敬沉他........

顾远回想那天那人轻松的语气,和刚刚临行前紧的仿佛要把一辈子都感受完的拥抱,一瞬间,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从头浇了通透。

他松开攥着王管家的手,面色冷静地吓人,“来人!备马!”

“宁王妃,你湿了。”/初夜前奏

一日过去,蔺敬沉的大军已走到城外三十里外处驻扎。

顾远马术尚可,从前做富二代的时候被身边的朋友拉去马场骑过几次马,他向来不爱运动,但在骑马上却颇有天赋,只去过几次就已经比大多数朋友骑得要好了。当时还有朋友笑他,是不是古代人穿越过去的,不然怎么什么运动都不行,偏会骑马。

没想到一语成谶,他居然真穿来了古代。

侍卫拉了马来,顾远骑上就奔出了门,但这会儿的马显然不比现代马场的马温驯,顾远骑出一半被甩下了马,但好在没受什么伤,拉回马又重新骑了上去。

等顾远终于赶到驻地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他下了马,磕磕绊绊地找到驻地门口,没等进去,就被侍卫拦下,“站住!干什么的!这里不是能随便进的地方,快走!”

顾远一愣,说;“我找蔺......宁王殿下。”

侍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皱眉凶道:“宁王殿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可有手令?可有文书?”

“没有......”顾远没想到自己要见蔺敬沉一面还需要这些东西,急道:“麻烦大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顾远来找,宁王殿下就知道了!”

守卫还要赶人,恰好那日在蔺敬沉身边的副将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近一看认出了顾远,顾远这才成功被带进了营地。

副将名叫王锵,北方人,很是善谈,主动跟顾远说:“王爷还在议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我先带你去他的营帐等他。”

顾远不欲给对方添麻烦,连忙道:“好,谢谢王副将。”

“应该的。”

王锵还有公事要忙,把顾远送到蔺敬沉的营帐外就连忙走了,顾远又跟对方道了声谢,等对方走远,才独自掀开门帘进了蔺敬沉的营帐。

蔺敬沉的营帐和他这个人一样,冷硬严肃,又因为是在军营,所以额外多了一份粗旷之七。顾远还穿着那身大红色的衣袍,裹着毛茸茸的白边,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这会儿真进来了,又有点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