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来我回,说话夹枪带棒,恨不得一句话里有十个意思,陈枝听了皱眉。
她知道陈宗元和陈广学关系一直不怎么样。
陈家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很少放在心上,只知道陈宗元这两年在陈家呼声很高,但陈广学毕竟年纪摆在那,也有一批拥护者。
陈家掌权人的位置到底落在谁手里,恐怕还得看陈荣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的意思。
陈宗元起身伸了个懒腰,指了指顾韵茹:“那个谁,你去给厨房传个话,中午做点二叔爱吃的。”
说完,他又在陈枝头上揉了一把:“陈枝枝去楼上写作业。”
陈枝乖乖点头,顾韵茹也不敢不从。
三楼书房,陈宗元点了根烟,将打火机“啪”的一声扔在茶几上,陈广学坐在对面的会客软椅上,也同样点了根烟。
“宗元找我有事?”
陈宗元笑了笑:“二叔和我就用不着装傻了吧,我没记错的话,二叔今年也四十五了,怎么能玩女人还玩出人命来?还玩死了不止一个,啧啧,老爷子那一辈人,可最恨这些破事儿了。”
陈广学毫不在意:“宗元,你用不着拿这些事情威胁我,老爷子知道了又怎么样,不过是几个女人,死了就死了,我们这一圈里倒是没几个比得上宗元你,不碰女人,洁身自好,实话和二叔说,是不是嫌不够嫩?”
陈宗元嗤笑,陈广学玩的都是十三四的未成年,越老越变态:“二叔管好自己,还有西江苑那个就成,手别伸那么长,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在这里多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陈广学云淡风轻的脸上表情骤变。
西江苑住的是他最近刚看上的小情儿,上个月刚怀孕满三个月。
这不是关键,陈宗元话里听着,好像知道那件事了,明明他做得很隐蔽,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查出来。
陈广学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宗元,你年轻,做事就是毛糙,还是收敛些为好。”
他的说教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陈宗元打断:“得得得,二叔这次来,是越南那边十拿九稳了?”
陈广学接触越南没瞒着陈宗元,听他这么一问,顿时笑笑:“做生意嘛,当然是利益为上,你也别怪我抢你生意,反正都是一家人,谁做还不是一样。”
陈宗元眯眼吸了口烟,将剩下的半截在烟灰缸里按灭:“那就恭喜二叔了。”
陈广学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笑意不达眼底。
从之前的几次交锋来看,陈宗元越是这样好说话,下手就越狠。
他昨天就去河内签好了合约,今天货上了船,派的都是手底下的心腹,不可能出现问题。
如果要出事,那
想到此处,陈广学手抖了抖,烟灰簌簌落在地毯上,他很想否定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可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别说,陈宗元这个疯子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陈广学耐不住,站起身,听得坐在沙发生没个正形的陈宗元说:“二叔这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陈广学皮笑肉不笑:“不走,打个电话。”
陈宗元颔首:“那行,尝尝家里新厨子的手艺,对了有空把这块毯子的钱结一下,两百万的毯子,落了烟灰就不能用了。”
陈广学眼神冷了下来,并不说话。
陈宗元点了点脚下的地毯,与他对视:“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二叔不会连这点儿小钱都不愿意给吧?”
陈广学心里只想骂人,什么破毯子要两百万,妈的每次到老宅来,不被陈宗元薅一笔不算完。
亲兄弟明算账,话说得可真高明。
也不知道这次算的是什么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