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到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身影时,他又重新跌落回了惨烈的现实。 他走近仔细端详着菲奥娜,她看起来似乎比他离开之前更艳丽了几分,笼罩在莹润光泽下的脸呈现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宛如一朵绽放到最??艳时分的玫瑰。
即将凋零。 里德尔忍不住伸出手想触碰她,看到手上的血污,顿了顿,他缩回了手。
他叫来家养小精灵,平静地吩咐它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又让它从头到脚给自己打理了一遍,把头发梳理整齐,治愈好伤口,擦干净所有污渍,衬衫扣住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脚上的皮鞋擦得一尘不染。 等到镜子里的那个人恢复了体面与英俊,看上去风度翩翩,充满了魅力――一如他留在菲奥娜印象中的初遇之时,里德尔吩咐家养小精灵,明天早上去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不用说明什么,把他带到这里就行。 说来也算是个黑色幽默,事到如今,里德尔唯一能够信任,可以让他放心把菲奥娜的安全交托出去的人,只有邓布利多。 家养小精灵应声退下。 里德尔半跪在床前,把金杯放在枕边,动作轻柔地托起菲奥娜的头,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戴在她的颈间。想了想,他把拉文克劳的冠冕也戴在了她的头上,虽然用不到它,但他觉得没有人比她更配得上戴这顶冠冕。 仔细整理了一下菲奥娜的头发和衣服,里德尔认真地最后一次凝视着她的面孔,无限温柔又无限眷恋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从今往后,我对你再无谎言。”他低沉地说。 里德尔起身,举起宝剑对准了菲奥娜,闪着寒芒的剑刃缓缓抵在了她的心口,而里德尔隐隐却能感到锋锐的冷意逼近他的咽喉。 施展过无数不可饶恕咒语的手突然有些抖,手中的宝剑似乎有千钧之重,拽着他的手往下坠。 “里德尔先生,你是在害怕吗?”系统如闻到血腥味的蚊蝇一样冒出声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怕死毕竟是人之天性。老实说,你能做出这个决定已经够叫我吃惊的了。对于你嘛,还是不要苛求更多了。” 里德尔语气平静道:“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我现在也不想知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问吧。” “她会活下来吗?”
“这取决于你,”系统说,“如果你手中的剑和你的心一样坚定,她就会活下来。” 静默了一瞬,里德尔不再迟疑,握紧手中的剑,稳稳地刺进了菲奥娜的胸口,他停了停,见菲奥娜没有感受到疼痛的反应,便接着向下滑动,用宝剑在她胸口割开了一个一英寸长的口子。 这是个致命的伤口,然而不可思议的是,没有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仿佛宝剑只是刺破了一个用棉花填充起来的人偶。 但当里德尔把宝剑抽出来后,菲奥娜胸前的伤口冒出莹莹红光,从伤口内慢慢向上升起一滴殷红如宝石的血珠,血珠漂浮在空中旋转着,不断地膨胀与收缩,如同一个鲜活跳动的心脏。 里德尔专注地盯着这滴血珠,直到确定它不再有任何变化,才平举着宝剑,用剑身托住凝实的血珠,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金杯的上方,随后,他倾斜宝剑,血珠滚落,掉进了金杯之中。 像是水浇进了滚烫的油里,金杯中瞬间爆发出带有强烈魔法气息的刺目白光,与此同时,一团飘忽的白色虚影从躺着的人头顶浮现,像是受到某种牵引,又像是与身体内部的另一股力量做对抗,缓慢而艰难地向金杯飘去。 那就是――菲奥娜的灵魂? 里德尔怔怔地望着那团似乎随时都会逸散的白色虚光,突然生出拥抱它的强烈冲动。
他极力忍住没动,屏气注视着它一点一点靠近金杯。 就在光团经过里德尔的面前时,它突然震颤起来,向着里德尔的方向猛地移动了一段距离,里德尔仿佛也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引力,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 金杯中光芒更盛,白色光团看上去好像实质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