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藤蔓对不应该踏进来的男性发动攻击,试图把他卷起来扔出去。里德尔用了盔甲护身,顶着藤鞭的抽打往前走,在找到挂着菲奥娜名牌的房间时,藤蔓已经击破了他的防御,在他脸上和身上抽出了几道深深的血痕。 里德尔没感觉到痛――他现在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菲奥娜对疼痛有着惊人的忍耐。
心如荒漠的人,身体的感知也是迟钝的。 房门在开门咒下打开,里德尔开灯走进去,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两张床分别摆在了房间的两边,他一眼就分辨出靠着窗户的那一张床是属于菲奥娜的。 青灰的纯色帷幔,没有丁点花纹,床上铺着的被褥平整得像是一张刚刚鞣制好的羊皮纸,毫无躺过的皱痕。
仿佛这张床从来都是空置的。 里德尔闭了闭眼睛,睁开继续搜寻,终于在角落的矮柜上看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一个金色的鸟笼。 ――是空的。 乌沉沉的眼珠一缩,里德尔快步走过去拿起鸟笼,笼子的门没有扣住,轻晃了一下,鸟笼中的站杆上不见了那只精致的蓝色小鸟。
很显然,不是鸟自己逃脱了,而是它的主人在离开前放走了被囚禁的笼中之鸟。 里德尔的脸上掠过一丝惨淡的笑意。
他并不意外,这非常符合菲奥娜一贯的作风。她拥有的东西不多,自然每一样都要尽可能妥帖地安排好。 至于被安排的人或东西,是否满意自己被处置的方式,这个只管顺着自己心意行事的女孩并不会考虑那么多。 心里又涩又堵,里德尔无意间低头,看见鸟笼下面还压着张白色纸片,他拿起来反了个面,才发现这并不是白纸,而是一张照片。
是他帮菲奥娜复原的那一张,沙菲克一家和莱斯特兰奇一家的合照。 知道身世真相的菲奥娜应该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张照片。
可她没有扔掉。
为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这是他复原的。 他还信誓旦旦对她保证,会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他发誓会反抗自己的本能与天性,抛弃长久以来的坚持去爱她。 她信了,她说她会给他想要的爱。
她愿意让他重生。 回忆中的画面在眼前清晰浮现,每一句话都在耳边原声原调地回响,里德尔以为已经寂灭成灰的心再一次感受到了剧痛。 深吸了口气扣上笼子的门,里德尔拎着鸟笼走出房间,匍匐在走廊顶上的藤蔓立刻毫不留情地再次攻击,里德尔护着鸟笼,又被狠狠鞭笞了几下。其中一下险而又险地擦着他的眉骨扫过,鲜血立刻淌了下来,滴进他的眼睛里,把世界糊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里德尔懒得去治愈,他加快脚步走出地窖,打算回木屋最后试一试灵魂绑定的咒语。 “汤姆?”在门厅前,一道似乎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朦胧声音叫住了他。
里德尔猛得扭头,看见一个单穿着衬衫和棕色马甲的中年男人站在楼梯上,表情狐疑地望着他。 他迟钝地花了三秒钟才认出了这个人。
“邓布利多!”震惊之下,里德尔脱口喊出了他的名字,“你没有去参加会议?” 邓布利多的神色稍微变化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刚好有些事情要处理,反正参加的人很多,我并不是必须到场的重要人物。” 里德尔没有仔细听他的解释,既充满了希望又不抱希望地问:“校长办公室的新口令,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