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天际滑落一抹亮星。

“碎雪！”

“神君！”

赤炎与众仙家皆是悲痛不已。

痛彻心扉的悲鸣响彻九霄之上。

而此时在人间的卫无涯似有所感般心痛不已。

他眼皮轻颤，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卫无涯有些惶恐地握紧了手中的月华玉佩，不住地摩挲着。

月华玉佩也似乎感应到主人的不宁般散发出阵阵荧光。

第40章

夜幕降临，天色黯淡得连一丝星光也不曾窥见。

卫无涯仍旧心下隐隐不安。

他此时正在后厨做糕点，忽地听见开门声。

“谁啊？”

只见一位身材挺拔，貌似谪仙的男子出现在卫无涯面前。

卫无涯一眼便认出这便是那日从月宫带自己逃脱的赤炎仙君。

卫无涯连忙上前道：“仙君，你来寻我何事？”

赤炎面色悲戚，启齿道：“我今日是想带你去天界。”

卫无涯听后，立即想到那孤寂冷清的月宫便拒绝道：“仙君，对不住，我不愿去。”

赤炎闻言拧眉道：“碎雪仙逝了，如今她的仙体却并无消散，想必是有执念放不下。”

“她陨落之际仍在唤着你的名字，我求你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让她了却心愿，安生离去。”

他说着眼里满是悲痛，眼眶越发得泛红。

卫无涯闻言不由得一怔。

“姬碎雪死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像姬碎雪这般非凡的人物竟然也会死。

卫无涯莫名地觉得气闷，心头忽地一窒。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无言的悲意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卫无涯才答应道：“好，我跟你去。”

他与赤炎一路腾云来到九霄之巅，姬碎雪的仙身便被安置在这的一座冰棺之中。

卫无涯走近后，凝神注视着冰棺当中的姬碎雪。

依旧如故般矜贵出尘，眉梢眼角间尽是疏离清冷。

皎如明月，冷似白雪。

卫无涯看着眼前人，心底却没有一丝触动，仿佛死去的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之人。

喝下孟婆汤后，关于姬碎雪的一切都没再想起一丝一毫。哪怕偶尔午夜梦回会回忆起月宫，回忆起云雾仙子，回忆起绫华神殿，他也不曾一次想起过和姬碎雪的过往。

兴许是姬碎雪伤他太深。

须臾之际，卫无涯不知觉地唤了一声：“姬碎雪。”

在冰棺之内的姬碎雪仙身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就好似从未出现般，像是一场幻梦。

赤炎见状，眼泪像断了线似得肆意流淌在脸颊上。

“碎雪……”

卫无涯却无动于衷。

他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冰棺。

“卫无涯，你真冷血！”赤炎见他一副陌然的模样不禁指责道。

卫无涯却不知道该当如何，他怔愣在原地。

木然地看着赤炎。

这时，姬碎雪安然的死相和她化形后的那张平凡的脸不断在卫无涯的脑海交织浮现。

他莫名地落下一滴清泪，心像是后知后觉般作痛，宛如剜心般潮涌着密密麻麻的悲伤。

卫无涯摸了摸浸湿的脸颊，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他抬眸望向九霄之下，是繁荣各异的六界。

众生都经历着自己的爱恨嗔痴，都各自在自己的故事里沉沦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