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岚轻笑一声,反问道:“那大人相信我曾经是鬼吗?”
聂栖庭毫不犹豫地答道:“不信。”
“那不就得了。”陆听岚耸了耸肩,“比起所谓的预言,我更相信事在人为,不过妾身有一事不明,相公为何要告知他皇家秋猎的时间?”
聂栖庭语气带着玩味:“夫人如此聪慧,难道没看出本座为何告知吗?”
聂栖庭分明与栎王有所勾结,却偏偏要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而且,他明显是在试探自己。
思及此,陆听岚干脆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栎王并非明君之选,相反,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说不好哪天就会咬人的。”
聂栖庭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是不是明君,重要吗?”
这个回答,让陆听岚心头一震。
她之前一直以为聂栖庭走到这一步,是想执掌生杀大权,坐上万人之巅,可现在她却忽然觉得,聂栖庭的目的或许没那么简单。
他或许是想覆灭这个王朝。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陆听岚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似是看出她的恐惧,聂栖庭漆黑的眼眸更深邃了:“夫人可是后悔嫁给本座了?”
后悔?
陆听岚回过神来。
她抬眸直视着聂栖庭的眼睛,笑的特别肆意:“后悔?如今木已成舟,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相公日后可莫要再得罪我,否则……我定会将相公的老底,掀个干净。”
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却气势逼人的女子,聂栖庭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她明知自己刚才什么意思,却依然敢如此挑衅,这份胆识,倒让他有些欣赏。
回到离镜阁后,陆听岚并没有休息。
而是照常去了书房,从书架上取下母亲留下的医书笔记,希望能从中找到能治聂栖庭之毒的药方。
就在这时,暮雨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寂静:“小姐,刚才小六子来传信,说乞儿母女醒了。”“醒了就好。”
陆听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想起温子卿答应坐诊的事,“正好济世堂的事,可以推进了,告诉小六子,明后日我便会过去。”
其实,这几天陆听岚一直想过,该怎么挽回济世堂的声誉,但济世堂的声誉已经不能挽回,与其是原地不动,不如改头换面。
暮雨好奇的问:“小姐,那咱们明天要去吗?”
“不急。”陆听岚摇了摇头,“明日我们先去一趟醉仙楼。”
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也是人最杂的地方。
许多外地人都会在此落脚,其中不乏求医问药之人。
暮雨不解:“小姐去醉仙楼做什么?”
陆听岚微微一笑:“自然是去打探消息,不过需要你去找两件男子穿的长袍,我们换装出行。”
次日,暮雨特意挑了两件款式简单的暗色长袍,又给陆听岚挽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发髻,就兴冲冲的要去备马车。
陆听岚摇头拒绝:“不必了,今日骑马去。”
“骑马?”
暮雨一愣:“小姐,您何时学会的骑马?”
陆听岚起身整理着身上的衣袍,“游学之时略有涉猎。”
不管前世今生,骑射都曾是她闲暇时的消遣,只是这京城规矩太多,久而久之,她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现在她既不是谁家的王妃。
更不是所谓的名门贵妇,她只是宦官之妻,也就无人会管束这些。
越想,陆听岚心情就越好。
但当慕雨看到院落里比人都高的骏马,吓得腿都有点软了:“小姐,可是奴婢…不会骑马,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