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枝绝对不可能嫁人!那今天这顶花轿里坐着的,到底是谁?!

这时,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沈从枝慢悠悠走到牢门跟前,看着聂栖庭那张没什么血色、绷得死紧的脸。

“大人瞧着心情不太好啊?”

沈从枝声音软软的,可听着让人后背发凉。

聂栖庭直直地盯着她:“外面怎么回事?”

沈从枝拿帕子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大人还没想明白?还能是送谁,送陆听岚呗……送她去该去的地儿了,那位大人,可等了好久呢。”

聂栖庭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冷了下来,牢房里的空气都好像凝住了。

他知道沈从枝说的是谁。

“你让她替你嫁了?”

“要不呢?”沈从笑得更开心了,“陆妹妹那么好看,又是神医,那位大人肯定喜欢。”

“大人你看,这江南城离京城远得很,等米煮成了熟饭,她成了别人的人,就算你以后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你一个太监,还能去抢人怎么着?”

“不过大人也别太难受。”沈从枝话锋一转,声音突然变得跟水似的温柔,“陆听岚走了,这不是还有我么?”

她伸出细白的手指头,好像想隔着栏杆摸摸聂栖庭的脸。

“现在大人身边,可就只有我了。”

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停住了,一股看不见的气劲儿从他身上猛地冲开!

聂栖庭硬是催动被压着的内力,狠狠往前推了一掌!

“砰!”

一声闷响!

沈从枝没防备,整个人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往后飞出去,狠狠撞在几步外的墙上。

聂栖庭看都没看沈从枝一眼,抬手一挥,破烂的牢门应声打开。

的牢头听到动静,手忙脚乱地冲进来,把瘫在地上的沈从枝扶起来。

“沈……沈小姐!”牢头们扶着沈从枝好不容易站稳了,沈从枝一把甩开他们的手,看着聂栖庭消失的方向,发出一阵阴冷的笑。

“哼,硬撑罢了……”

“强行用内力,只会让‘七日散’的毒发作得更快……”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冲出地牢的聂栖庭,只觉得尖锐的刺痛猛地从丹田炸开,他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摔倒。

但他顾不上这些。

陆听岚这会儿就在那顶花轿里,他必须找到她!

立刻!马上!

幽暗摇晃中,陆听岚醒了过来。

听着耳朵隐约传来的吵闹的吹打。

这是……

她猛地睁开眼,是轿子!她竟然在一顶摇摇晃晃的花轿里!

昨天在城主府,光顾着给沈从枝配药膏稳住她,竟然没留神,被下了药!

这是要把她送去哪儿?

给谁?

那个城主的上司,“那位大人”?

这时,轿子猛地停了下来。

“吉时到了!新人下轿!”

陆听岚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不,不行!

就是死,也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她暗暗咬紧牙,手指悄悄往上摸,碰到了头发里一支尖尖的珠钗。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她绝不受人摆布!

……

陆听岚被人半扶半架着,跌跌撞撞地跨过门槛,又被按着坐到一张软软的床上。

屋里静悄悄的,她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跳得像打鼓。

随着脚步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