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栖庭忽然来了兴致,漆眸挑起,勾出笑:“杀了便杀了,天子脚下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夫人又何必在意?”

“那妾身改日若杀了人,便说是大人杀的可好?”

他兴趣更浓了:“夫人是想栽赃嫁祸?”

陆听岚瞧着聂栖庭,心想还需要栽赃?

她是聂栖庭的发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他,等同于只要有人死在了她手上,不管是不是聂栖庭动的手,其他人也会把错归咎于他身上。

与此同时。

栎王府白日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陆岐黄的耳中。

他眉头紧锁,气的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不知好歹的东西!他竟然敢跟听岚说这种话!”

这时,沈姨娘端着糕点走了进来:“老爷,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桂花糕,您尝尝。”

陆岐黄却看也没看一眼,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吃吃吃,你还有心情吃?我问你那个王泽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为什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及岚儿的婚事?他是怕陆家抄家抄得晚,还是嫌岚儿在离镜轩日子过得太舒心?!”

沈姨娘也听闻了栎王府发生的事。

她暗骂陆峥月办事不利,却又不得不轻声劝慰:“老爷息怒,泽宇自幼在乡下长大,才会口无遮拦,以后妾身定会好好教导,让他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说着,她赶忙将糕点放在桌上:“老爷,您先尝尝妾身做的,好吃吗?”

陆岐黄拈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

甜腻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却带着一丝古怪的苦涩,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这桂花糕怎么味道这么怪?”

沈姨娘柔声解释道:“老爷,这是妾身亲手在小厨房做的,许是手艺不佳,不合老爷的口味。”

陆岐黄并未多想,将剩下的糕点放回盘中:“无妨,只是略有些苦涩罢了。”

沈姨娘依旧是关切的模样:“老爷若是累了,便早些歇息吧,妾身就先走了。”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紧接着沈姨娘柔情似水的的表情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厌烦:“真是没用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不怕打草惊蛇,幸好我还留了一手。”

过了没多久,陆岐黄就突发起高烧,神智也不清楚了。

沈姨娘哪见过这个架势。

当即就哭得梨花带雨,吩咐下人前往离镜轩,通知陆听岚。

陆听岚正与聂栖庭准备休息。

一个小丫鬟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语气焦急:“夫人,刚才陆府前来传话,说您父亲一直高烧不退,请您速速回府。”

父亲生病了?

陆听岚想到上次去见陆岐黄的时候,他的身体没有异样。

又怎么会突发恶疾?

陆听岚隐约察觉有猫腻,但想到父亲至今未退烧,也不敢耽误,立刻吩咐暮雨准备回陆府。

临离开前。

她又想到被遗忘在脑后的聂栖庭,冲着他微微附身:“妾身今夜恐怕无法陪您一同入睡了,妾身先行告退。”

聂栖庭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算是应允。

陆府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陆岐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见到陆听岚匆匆赶了回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岚儿,你怎么回来了?”

“爹爹病了,女儿怎能不回来?”陆听岚连忙扶住他,替他诊脉:“您先别动,女儿帮您号一下脉。”

她撩开父亲手腕上的衣袖,见他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泛着红色的风疹,高烧也一直未退,心跟着沉了下去。

这两种症状分明是服用了致敏物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