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作迟疑,还是伸手接过了手串:“多谢殿下赏赐,臣女感激不尽。”

仁王见她收下,忽然凑近了些:“夫人与聂大人新婚燕尔,想必也是恩爱非常。本王在此,便祝愿夫人与聂大人,早日添个麟儿,绵延子嗣,也好为聂大人开枝散叶。”

他的声音带着戏谑,玩味,话语中充满了暗示,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陆听岚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后背。

聂栖庭是宦官,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仁王不可能不知道。

他故意说出“开枝散叶”这样的话,分明是在试探她,试探她是否知晓聂栖庭的真实身份,试探她对聂栖庭的感情,甚至可能是在试探她与聂栖庭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听岚心念急转,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她似是疑惑地反问道:“殿下莫不是记错了?相公乃是内廷之人,如何能有子嗣?”

仁王语气随意地说道:“哦?本王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夫人莫怪。”

随后,仁王又与陆听岚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听岚一眼,温声道:“夫人好生保重身体。”

仁王走远之后,陆听岚才吐出一口浊气,刚才仁王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则句句暗藏玄机,都在试探她对于聂栖庭的了解程度,以及她与聂栖庭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最后那句关于子嗣的话,更是直接点明了聂栖庭的身份,试探她的反应。

仁王,果然心思深沉,不可小觑。

第一百零九章 不见客

夜色如墨,笼罩着偌大的离镜轩。

陆听岚才踏进庭院,便觉一阵倦意涌上心头,仿佛今日在宫中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太后城府深不可测,仁王又步步紧逼,与这两人周旋,当真是比战场厮杀还要令人疲惫。

暮雨关切道:“小姐可是累了?奴婢这就去准备些水,让小姐沐浴更衣,好好歇息一下。”

陆听岚轻轻点了点头,任由暮雨扶着自己往屋内走去。

刚进屋,便见聂栖庭已在灯下等候。

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墨发简单束起,眉宇间却难掩那份令人心悸的俊美。

“夫人今日入宫,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陆听岚知道瞒不过他,索性将今日在宫中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聂栖庭。

聂栖庭听完凝重地说道:“仁王此人,心思深沉不可不防。他今日之举,看似寻常,实则步步试探,意在探寻你我之间的底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陆听岚手中的檀木手串上,“这手串恐怕也并非寻常之物,夫人要多加小心。”

陆听岚将手串放在桌案上,心中也感到不安。

仁王送她这手串,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定然隐藏着某种深意。

“大人所言极是,臣妾也觉得此事蹊跷。只是不知仁王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聂栖庭道:“仁王此人,野心勃勃,觊觎皇位已久。他此番试探,或许是想借机离间你我,探寻离镜轩的虚实,亦或是想要拉拢夫人,为他所用。”

“无论如何,夫人日后见到仁王,务必小心谨慎,能避则避,切莫与他过多纠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敲门声,紧接着,段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奴婢已备好了洗浴的热水,夫人可是要沐浴了?”

聂栖庭眉头一皱,目光转向门口。

陆听岚也有些诧异,洗浴的热水,向来是暮雨准备的,怎么今日却换成了段蓉?

而且她还自称奴婢?

又玩什么把戏?

聂栖庭语气带着冷意:“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