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秦夫人不常露面,上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还是长子和世交家族的小女儿定亲。

林千山这次回家并不为别的,而是被哥哥召回去,要求他操办母亲五十岁生辰的宴会流程。

如果这次办得好,就允许他重新回到林家。

祝龄本来就听得迷迷糊糊,到这里更是完全蒙住了。他不知道商业帝国和股份资产具体是指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林千山要得到允许才能回家。

他不就是林家人么?

李阳舒意味不明地嗔笑一声:“如果他愿意告诉你,也许你会知道。”

林千山犯下的错,当年在上流圈层中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被许多报纸大肆宣传,谣言满天飞,即便是不认识他的人,也知道顶级的富豪家族中出了一位不孝子。

可祝龄从小活在消息闭塞的城中村里,下课回家还要做家务,吃完晚饭就累得睡着了,完全没有精力了解这些八卦。

李阳舒清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轨:“我想让你去林家找他,告诉他,我们做的事已经成了,不用再忍气吞声,回来过生日。”

祝龄愣怔一会儿,认真地把这句话记在作业本上。

他实在是认真到有些浮夸了。

李阳舒感叹地摇头,追问道:“你也在等他,对吗?”

祝龄用力点头,甚至用手语比出相同的动作。

他乱糟糟的心思忽然清晰了,无论如何,不论在哪,他要带林千山回家。

“还有,”李阳舒说:“你要记得叮嘱他,宴会上有他不想见到的人,绝对别等到那个人出现。”

祝龄全部记下来了。

李阳舒摸摸他的脑袋:“这次宴会我没有邀请函,也很不喜欢他哥哥,所以林家我进不去,要托别人带你。”

顿了顿,补充道:“我们要去找秦跃。或许你忘记了,就是那天说你偷了他手表的人。”

他永远记得那天晚上,为给江临凑下个月的生活费,他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回家。

月亮如玉盘高高悬挂,柔和的光铺满街道,烧烤摊也破天荒来了许多客人,废弃瓶子变得更多,他一边想着,今晚果然没有白白加工,一边趁座位上的年轻男人起身,过生拾他脚底的塑料瓶。

之后他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提起来,拎着脖领,像最下贱最便宜的垃圾一样,遭受其他公子哥们的审判。

他们先是骂他偷东西,后来用酒泼他,最后逼他说话,取笑他是哑巴。

要不是林千山,他真的会被轮死在那晚。

如果有可能,他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秦跃了。

但这次,是为了林千山。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祝龄轻轻点头。铅笔在纸上划出微妙的沙沙声,写下三个字。

“我愿意。”

李阳舒深深看他一眼,问他要不要休息一晚。

祝龄拒绝了。既然怎么都逃不过,还不如早早面对,也好快点见到林千山。

李阳舒也不再给他纠结的时间,两个人立刻出发。

他本以为会是去家里找人,还在想这么晚了,是否打扰对方睡觉。却不想车停到某处高级会所门前,一路上,城市仍然歌舞升平,夜才刚刚开始。

他紧紧跟着李阳舒,生怕走丢了。但李阳舒始终不如林千山,在这种陌生环境里,他念几遍林千山的名字,就不觉得害怕了。

他们坐电梯到五楼,这里有丰富的娱乐设施和休闲设施,灯光晃啊晃,闪得祝龄眼花。周围堪称酒池肉林,许多露肤度极高的肉体闪过,祝龄下意识抬手遮眼睛,低着脑袋,只跟着李阳舒的脚后跟行走。

他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沙发中央的年轻男人甚至记得他是怎么逼自己说“秦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