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夫人都变成怪物了,把她送走吧,不然我肯定会日日夜夜做噩梦的。”
麟烩攥着拳头,胸口重重起伏了好几下。
那是他发火的前兆。
我浑身颤抖,生怕他一生气要将我送到皮影访去,爬过去想捡起假皮盖住发脓发臭的肌肤,卑微地说着,
“不敢来,我再也不敢了。”
他扬起手,我以为要迎接他怒不可遏的巴掌。
可他却丝毫不惧怕,将我的脸躲在衣袍里。
“我找大夫来为你医治!所有人不准议论她一句话!”
大夫前来为我开了几副消炎的药,摇头叹息,
“夫人的脸恐怕是这辈子都没救了,假皮缝制的时间太长,内里肌肤被戳烂也没有及时医治,恐怕已经无力回天。”
我抬起手却不敢触碰自己已经散发恶臭的脸,握着铜镜咿咿呀呀的痛哭流涕。
我竟然连放声大哭的资格都没有。
麟烩着急地看着我,连忙又说,
“她从回来到现在就只会重复两句话,其他什么也不肯,你看看是不是嗓子也出了何问题?”
大夫这才探出,我身上其他的伤痕。
“夫人声带被割,怕是接受了训练所以只会说那几个字,而且,我方才把到夫人的五脏六腑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东西在牵扯着。”
麟烩顿时看向我头皮处的那根提线,颤抖着手交给大夫,
“是不是这个......”
声音带着不忍,他不敢看我,更不敢去听大夫的回答。
若是真的是,他无视过多少次,我被惩罚扎得五脏六腑险些暴毙而亡?
大夫接过线观察了好久,大惊失色地点头。
“怎会有人想出如此恶毒的东西!要是夫人常年被这线控制着,极有可能血流尽成为真正的提线木偶!”
麟烩双肩不停的发抖,小心翼翼放下手上提线,声σσψ音微弱到风都能吹散。
“我竟不知你受了这样大的罪,还纵容素茵三番两次用这提线来惩罚你......”
我抚摸着崎岖不平的脸,照常咧出笑容。
脸上,只剩下一串血泪在流。
我想说,麟烩,我好恨你。
我恨你信素茵挑拨,将我送去受那样的折磨,恨你踩在我真心上践踏。
可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回答他的只有那重复过上万遍标准的机械笑容。
他颤着手搂住我了,无声地抽泣,
“别怕,我一定会找你治好你,那坊主我会找他算账的!”
“不管你变成何样,都是我的夫人,是我唯一的夫人,这点不会变的。”
铜镜从我手中掉落,摔碎的镜片扎在他的身上。
他和我一样,身上流淌下温热的血泪。
用了几日的药,我脸上腐烂的肉不再增长蛆虫,留下来一条条奇丑无比的疤痕。
麟烩看出来素茵在前阎王忌日上,故意报复我,将她在房中关了几日紧闭。
他则去了人间,要找那皮影访的坊主算账。
提线从我体内取出,我下地收捡了小瑶的遗物。
阎王的孩子,死后却连坟也没有。
那些遗物早已成灰,我相信生前接触的东西,死后会有残魂留在上面。
安慰自己也好,我想为这个来世间仅仅呆了两年的孩子做点什么。
遗物被我堆积在了后院,我为小瑶埋了一座坟。
这次,我亲手为她超度了三日时间。
麟烩带着皮影访坊主回来时,我正跪在小瑶坟前为她祷告。
他手上动作顿了顿,眼中流出一星半点的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