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躺在床上浑身是血、呼吸微弱的我。
他后来告诉我,那一刻他脑子完全是懵的,想不起来是怎么把我带来医院的。
他脑子里就只有我,看着我躺在他怀里,感觉我随时都会碎掉,随时都会没了一样。
医生们把我送进手术室。
很快,一堆堆沾满血的纱布和棉片就堆了起来。
傅行知的眼睛布满血丝,眉头从我出事后就没松开过。
就在这时,柳依依裹着一件看起来就很贵的披肩走了进来。
她眼睛里那种藏不住的窃喜,我隔着昏迷都能感觉到。
她巴不得我就这么死了,好让她在傅行知心里的位置彻底空出来。
那样,她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傅太太,以后她生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柳依依是高官家里的私生女。
她太清楚“嫡出”和“私生”这两个字,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从出生到死都跨不过去的坎。
也难怪,为了把我彻底扳倒,她当年能狠到亲手葬送肚里的孩子,再把这盆脏水扣我头上。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傅行知居然连查都懒得查,就直接把这盆脏水泼我身上了。
她大概以为,就算傅行知不肯马上娶她,心里也还是爱着她的。
于是,她柔弱地拉住傅行知的手,小声地抽泣着。
“行知,雪棠她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傅行知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瞪着她。
“滚!”
柳依依像是没听清,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
“行知,你别太难过了。”
“我让你滚!”
傅行知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里全是压不住的怒火。
“以后这个房间,你不准再踏进一步!”
柳依依踉跄了几步,狼狈地摔在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傅行知:“行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雪棠出事了,我心里跟你一样着急啊。”
“可再怎么着急,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对不对?”
两行眼泪顺着柳依依的脸颊滑下,她满脸都是被冤枉的委屈。
傅行知的脸色铁青,冷冷地看着她。
“我以为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应该懂了。没想到啊,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你真以为,我会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柳依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语气也慌乱起来。
“行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听我解释啊!”
柳依依手脚并用地爬到傅行知脚边,却被他一脚踹开。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让你用那个孩子来栽赃雪棠那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他妈混蛋、最后悔的事!”
他看向门外。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关在她郊区别墅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几个保镖立刻跑了进来,把瘫在地上的柳依依架了起来。
柳依依的衣服乱七八糟,脸上全是泪痕。
“不!行知,你不能这么对我,行知……”
任凭柳依依怎么哭喊,保镖还是毫不留情地把她拖了出去。
屋里终于安静了。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先是望着窗外死沉死沉的黑夜。
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把视线挪到我这屋的门上。
我能感觉到他当时的绝望,他一定在心里对我喊:雪棠,就算你恨我,也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