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营多年的势力,放弃这京城的锦绣前程……这一切,只为了……
“你……”沈昭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言语在这样的决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你可想清楚了?靖王那边……”
“父亲那里,我会去说。”萧景珩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他纵有不甘,也拦不住我。至于这京城,这朝堂,与我再无干系。”
他放下手中的汤碗,走上前,轻轻握住沈昭的手。沈昭的手有些凉,微微颤抖着。
“我只要你,云帆。”萧景珩的目光灼热而专注,“北境荒城也好,天涯海角也罢,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沈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热流从胸口涌起,瞬间冲散了所有的顾虑和不安。他反手握紧萧景珩的手,那只手温暖而有力,传递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好。”沈昭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我们一起走。”
没有再多的言语,两人只是紧紧相握着手,在摇曳的烛光中静静对视。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但他们心中的阴霾,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萧景珩便已穿戴整齐,准备入宫。他没有穿那身象征世子身份的华贵朝服,只着了一件寻常的青色锦袍,显得身姿更加挺拔,眉宇间却少了几分平日的雍容,多了些许锐利。
沈昭站在门口送他,一夜未眠,眼下有些淡淡的青影,却精神尚好。
“此去……”沈昭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多加小心。”新帝年轻,心性难测,萧景珩此举无异于触其逆鳞。
萧景珩对他笑了笑,伸手理了理他微乱的衣襟:“放心,我自有分寸。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新帝赵恒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着下方平静站立的萧景珩,以及他手中那份辞呈,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萧景珩!”赵恒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靖王府世代簪缨,这爵位是你应得的荣耀,岂能如此儿戏!”
萧景珩微微躬身,语气平淡:“臣并非儿戏。臣心意已决,恳请陛下恩准。”
“心意已决?”赵恒冷笑一声,“是为了那个沈昭?一个被夺了兵权的废将,值得你如此?”
“陛下慎言。”萧景珩的语气依旧平静,眼神却冷了下来,“沈将军于国有功,戍边多年,劳苦功高。至于臣的抉择,只关乎臣自己,无关他人。”
“好!好一个无关他人!”赵恒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便成全你!只是萧景珩,你莫要后悔今日的决定!没了靖王府这棵大树,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世上立足吗?”
“谢陛下成全。”萧景珩再次躬身,对新帝的威胁恍若未闻,“臣告退。”
说完,他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赵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无可奈何。靖王府的势力盘根错节,萧景珩虽辞爵,但影响力仍在,此刻还不到彻底翻脸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