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守在门口的内侍和侍卫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萧景珩冰冷的眼神和身上散发出的迫人威压逼退,竟无人敢上前一步。

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离开了鹿鸣苑的暖阁,将那一片污秽和算计远远抛在身后。

直到坐上来时的那辆黑色马车,两人紧绷的身体才略微放松下来。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余角落里熏香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萧景珩松开了沈昭的手腕,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胸膛仍在剧烈起伏,显然方才的怒火并未平息。

沈昭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微蹙的眉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道谢?似乎太过生分。安慰?他此刻的愤怒恐怕无人能轻易平息。

他只能沉默地坐在那里,听着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以及彼此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历历在目。新帝的恶意,勋贵们的嘴脸,那不堪入目的场面……都让他感到一阵阵反胃和刺骨的寒意。

而萧景珩,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不惜顶撞新帝,将他带离那个屈辱之地。这份情谊,这份担当,重逾千斤。

沈昭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激荡难平。

马车一路疾驰,没有回沈府,而是直接驶向了端郡王府。

到了王府门前,萧景珩率先下车,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紧抿着唇,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再次抓住沈昭的手,力道比之前更大,拉着他穿过庭院,径直走向自己的卧房。

守在卧房外的侍女和内侍见状,都吓得垂下头,不敢出声。

萧景珩将沈昭一路拽进卧房,反手“砰”地一声将厚重的房门狠狠关上,落了闩。

巨大的关门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也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房间内只点着一盏烛灯,光线昏黄。萧景珩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笼罩着沈昭。

他将沈昭猛地按在冰冷的门板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完全困在自己的臂弯与门板之间。

两人靠得极近,沈昭甚至能看清萧景珩眼中燃烧的怒火和那深处隐藏的后怕。他能闻到萧景珩身上带着的淡淡酒气和不容错辨的、属于这个男人的独特气息。

萧景珩粗重的呼吸喷在沈昭的脸上,带着灼人的热度。他死死地盯着沈昭,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积攒了一路的怒火、担忧、后怕、以及那强烈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

“他竟敢如此辱你!”

萧景珩的声音压抑着暴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不再忍耐,猛地低头,狠狠地、带着惩罚意味地吻上了沈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