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次议事不欢而散。萧景珩拂袖而去,沈昭则黑着脸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将军,这位世子爷……”李副将忧心忡忡。

“不必管他!”沈昭冷哼一声,“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救灾的事,按我们的计划来!耽误了事,我担着!”

当天下午,萧景珩提出要亲自去灾民安置点视察。沈昭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职责所在,只能陪同。

所谓的安置点,不过是几处被征用的破败祠堂和空置仓库。里面挤满了灾民,空气污浊不堪,呻吟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

萧景珩站在门口,锦衣貂裘与周围环境形成刺眼的对比。他微微蹙眉,用丝帕掩住口鼻,并未深入。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听着地方官员的汇报,目光偶尔扫过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沈昭看在眼里,心中的鄙夷更甚。在他想来,这位世子殿下不过是做做样子,回去好向皇帝交差罢了。

傍晚时分,地方官员在镇上最好的酒楼设宴,为萧景珩接风洗尘。说是最好的酒楼,其实也十分简陋。菜品更是粗糙,远无法和京城的山珍海味相比。

席间气氛很是沉闷。萧景珩没什么胃口,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几个地方官员想说些奉承话,都被他不冷不热地挡了回去。

沈昭更是没什么好脸色,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席间,一个不知趣的地方官大概是想缓和气氛,笑着提起:“说起来,咱们北境全靠沈将军和镇北军守护,才能有今日安稳。沈将军年轻有为,真是国之栋梁啊!”

这话一出,席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萧景珩。

萧景珩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抬眼看向沈昭,微笑道:“沈将军确实功勋卓著,本世子早有耳闻。陛下也常说,沈家满门忠烈,是我大靖的屏障。”

这话听着是夸赞,但沈昭总觉得哪里不对。什么叫“屏障”?是夸他守土有功,还是暗讽他拥兵自重,功高震主?

沈昭放下酒杯,眼神锐利地看向萧景珩:“末将不敢居功。守土保境,乃军人天职。”

酒宴在尴尬的氛围中草草结束。

回到临时官署,萧景珩遣退了侍从,独自一人坐在灯下。窗外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寒意更甚。他端起桌上的劣质烧酒,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沈昭……他默念着这个名字。比想象中更硬,也更蠢。空有一身武勇和所谓的赤诚,却不懂得在朝堂这潭浑水中保护自己。这样的人,要么被人当枪使,要么就死得很快。

父王让他来北境,除了赈灾,更重要的目的是试探沈家的态度,看看能否将其拉拢到靖王府的阵营中来,共同对抗太子。可看今天沈昭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恐怕不是易事。

甚至,此人对自己的敌意如此明显,说不定早已被太子那边的人提前挑拨了。

萧景珩眼神微冷。看来,对付这样的人,温和的手段怕是不行。或许,需要用些更直接的方式,敲打敲打,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能决定他命运的人。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窗外的风声再次呼啸起来,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着窗棂。这鬼地方,真是让人一刻都不想多待。

第二天一早,天色依旧阴沉。萧景珩用过简单的早饭,便提出要去更偏远的黑石村视察。那里是此次雪灾最严重的区域之一,据说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

沈昭听到这个要求,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世子殿下,黑石村道路艰险,大雪封山,此时前往太过危险!”

“越是艰险,越能体现灾情之重,不是吗?”萧景珩放下手中的银箸,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本世子既是钦差,自当亲赴一线,体察民情。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