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法律关系的不真实感,充满未知的婚姻生活,这一年的时间像是走到随时可能会破裂的玻璃栈道上,荒诞疯狂。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过那么几个瞬间,她的脑中闪过这样一个想法,或许一辈子这样也还不错。
温礼珩有钱有颜、温柔体贴、尊重她的想法,哪怕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他不是自己的菜,但她的心还是动摇了。
只是,就是这份动摇让她无法坦然得接受他的好,又或是,其实她是在怕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件事而离开。所以与其让他在徘徊挣扎中选择离开,不如一开始就给他离开的权利。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忽地,温礼珩出声打破了沉默,显然他也想起了那晚的场景。
“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江凝对他说的那句话,如今被他以反问的方式还了回来。
眉梢很浅地抬了下,江凝从思绪中回神,学着温礼珩当时的语气:“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
一声轻笑传来,温礼珩抬眸看向身旁的人,似在用眼神描绘她的五官,片刻开口:“只有你。”
成年人间不用明确是否的回答,一个眼神足够,解了安全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江凝从酒柜里拿了瓶红酒,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入透亮的高脚杯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我家没有茶,只有酒。”她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温礼珩,说道。
不远处的路灯堪堪照亮湖景旁的长椅,耳旁是淡淡的水流声,时而能听见点鸟雀扇翅的声音。
露台的风是从湖面吹来的,带着热气消散的凉意,风不大,但很舒服。
“我不觉得残忍。”
冷不丁传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江凝一时有些愣神,侧眸看去,正撞进温礼珩的那双桃花眼。
很快反应过来,他这话是对上次她那句反问的回应。如果他当时就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她或许不会信,但时隔这么久,对于这样的回应,江凝却有些不知所措。
偏头移开目光,她的视线从手边的红酒杯望向远处藏在黑暗中的湖面,心跳不由快了几拍,慌神间,像是置身于湖面的雾气中,看不清旁人,也看不清自己。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眼眸微凝,温礼珩默了半晌,缓声道:“大一那年。”
大一那年……也就是说在两人还存在资助关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了。
一瞬间雾气骤然散去,失焦的视野清晰起来,江凝喉间一哽,偏头看向身旁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耳旁的声音变得空荡遥远,她想说些什么,但嘴角似粘了胶,堵住了那些抵在齿间的话语,静默了片刻,她偏过头,开口: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要休……”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完,余光瞟见一抹光影,只见温礼珩举起手中的红酒,轻抿了下杯口,顷刻,薄唇湿润,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红色。
“喝了酒,不好走。”
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话传进江凝的耳朵,明知他在耍赖,她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人赶走,不能开车就找代驾,又或说,一开始她就可以把人拒之门外。
“随你。”
自嘲般扯了下嘴角,江凝的目光扫过他泛红的唇角,转身往卧室去。
关门声响起,只能温礼珩一人。
他微仰了脖子,喉结滚动,一口闷了手中的红酒,望着远处昏暗的湖景,轻笑了声。
大一那年,曼云的病越发重了,发病时常会幻听幻视,家里的东西砸了又换新,后来他只好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然而有好转的病情却在看到他藏在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