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乎癫狂的幻想里，我终于泄出身来。
脑中炸开炫白的光。
我伏在床上，无力地喘息。
房间寂静，只有浓稠的花香包裹着这里。
窗外有天光从缝隙里洒落进来，棠梨的影子映在洁白的窗纸上。
外界慢慢喧嚣起来，街道上行人的声音传进房里。
身上的热度已经褪去了。
腿间一片冰冷黏腻。
我呆呆看着缝隙里那点光，很久才又想起，我所身处的，已不是那座囚牢。
我已回到人间。
……人间。
美好的人间。
一百二十一
一百二十一
上一章
目录
最后一章
我软在床上，沉默许久，才慢慢爬起身来，伸手去触床头的摇铃。
门外很快传来小二的脚步声。
“客官需要些什么？”
我哑声道：“劳烦替我取一桶热水来。我要洗浴。”
小二应了声好嘞，很快去而复返，再度敲响了门。
我拿起外袍裹住身体，又扯过锦被，盖住床上狼藉，才赤脚下地，去把门打开。
那小二正蹲身搬着木桶，闻听门响，便抬头看我一眼，神情一怔。
我蹙眉，“怎么。”
小二仿佛才回过神来，面皮微红，有些结巴道：“客……客官，这是您要的热水，这就给您搬进去。”
顿了顿，又道：“您房中是燃了熏香么，可真好闻，我以前从未闻过这样特别的味道。”
我自知，哪有什么熏香，分明是方才我情动之时，身体里逸散出的淫香。
指甲钻在肉里，有些疼，却只低低应：“……嗯。”
那小二瞅我面色，没有再多话，只麻利将木桶搬进房中，又搬来垫脚矮凳与各式洗沐用具，便退了出去。
人一走，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
把外袍脱下，浸到热水里，我闭上眼，草草为自己清理。
水波涌动的声音泠泠响在耳畔，积攒许久的疲惫感席卷周身。不知不觉，意识模糊过去。
再醒来，水已经冷了。
肌肤被泡得发白，像是黄泉底下被泡肿了的尸体的颜色。乌发乱藻般交错在水中，无数波光粼粼的缝隙里，映出来一张苍白似鬼的脸。
我看着那张脸，胸口忽然涌现出一种难言窒闷之感，像被千斤倒灌的水压着，沉重到无法呼吸，而砰砰的心跳声却依旧不息地震响在这具空荡的躯壳里，撞得我浑身欲碎。
我觉得痛苦，却不知这痛苦由何而来。
我狼狈地从木桶中逃了出来，裹上衣物，把窗推开。
天光扑面而来，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好一会儿，窒息的感觉才稍稍消褪。
我倒在窗边的美人榻上，蜷起腿，缓缓抱住自己。
棠梨花被风吹进来，落在我的发梢与衣摆。
嘈杂喧嚣的声音自窗外传来，街道上人流如织。
我侧过头远远看着。
一扇窗台。
隔开我与人间，不可及的距离。
……
“唔……”
难以抑制的呻吟从嘴里泄出。
桌上一盏灯火如豆，明明灭灭倒映在我瞳孔中。
我注视着那点光，咬住自己的手臂，身子蜷缩在被褥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