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道:“意识已失,与死人没有区别。”
重琰唇边勾起一丝邪恶的弧度,“若我说,他的神魂仍在呢?这样,你仍是要坚持杀他吗?”
凌鹤未答,而我握着他衣襟的手猛然收紧。
“更何况,”重琰目光转向我,“哥哥若是杀了他,小嫂子会哭的吧毕竟,我和你那亲传弟子,在树林里一起弄得他那样舒服……好嫂子,你说是也不是?”
那双属于魔的血红眼眸望过来,一瞬间便勾起我心中至深的恐惧,我难以控制地发起抖来,正此时,凌鹤沙哑的声音传来:“莫怕。”
他掌心中有至纯的灵力流入我身体,与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不同,那灵力竟是暖的,在我体内流淌不息,将我身体中涌起的寒气和颤栗都压了下去。
重琰目光奇特地看着我,忽而哈哈大笑:“凌鹤,不过一个炉鼎,竟真值得你为他如此……”他扬起手,秘境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三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往秘境上方那个扭曲出口涌去,“不过也多亏了他,不然哥哥如何会如此尽力帮我破开秘境禁制,让此地亿万年所镇压的魔气,有通道可流往世间?”
他笑得张狂:“哥哥,被我算计的滋味如何?”
凌鹤手中剑已经再度出手,璀璨剑光横掠而去,他声音冷淡沉凝:“杀了你,我再封闭秘境。”
重琰举刀挡住,凌厉剑光逼得他不断后退,七窍淌血,他眉目间仍然尽是疯狂。
“来不及了。”他说。
他话语落下,我鼎腔处突然剧痛,一大口血猛然吐出,把男人的衣物染得血淋淋的。
凌鹤剑光骤停,冷淡声音中终于带出一丝愠怒:“重琰,你对他做了什么!”
重琰只笑:“哥哥之前没有看到么,那日我与嫂子纵情交合,在他鼎腔里留下的可不仅是魔毒,还有我精气所凝的魔种。”
“如今魔种已被激发,半柱香之内,你若不帮他将魔种取出,待魔种入心,他就会意识尽散,沦为魔物。”
“而半柱香,也足以让我将此间魔气尽数接引至北域之中,届时魔涨道消,天下大乱,你所维护的天人秩序,又还能剩下几分?”
“哥哥,我很好奇,你会如何选择呢?”
人人待我如炉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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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待我如炉鼎 -
鼎腔的痛勾连心脉,难以遏止,魔尊疯狂的笑声响在耳旁。
他语气嘲讽道:“怎么了,哥哥,对你而言,这不是很简单便能作出的选择么?”
我用手捂住嘴,鲜血依旧不断从指缝中溢出,却见凌鹤握剑的手已用力得青筋毕露。
他在犹豫。
……他为什么会犹豫?
我咬了咬牙,忍着剧痛,攀上他肩膀,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别……管我……”
凌鹤沉默不动。
半晌,我听到他道:“秘境禁制是我所破,其所镇压魔气因我而流,此番因果既由我起,自也该由我而终。”
我听明白他意思,手一松,怔怔望着头顶天空,生命的流逝我已感觉不到了,只觉到一种淡淡的、淡淡的空茫。
凌鹤的选择是对的。
我没有理由怨恨,只是……仍觉遗憾。
并不是遗憾他没有救我,而只是遗憾,我还未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便要这样狼狈地离开,而我曾信誓旦旦在心中发下的誓言,亦如空谈笑话一般。
却听凌鹤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但周离,亦是属我一人之炉鼎,他的生死,又怎能由旁人所决。”
“人我要救,道我亦持。”
他说罢,冷喝道,“荒极!”
随他话语落下,空间裂开,一把长剑自裂缝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