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炉鼎一旦到了采撷之期,若无男人采伐,便会炉火烧身,五内俱焚,变成只知求欢的淫物。
只是,倘若屈从于他,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坚守,我活在这世上,又还有何意义。
梦想、憧憬、希冀,我已什么都不剩下,却还是一厢情愿地坚信着,我能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上。
不依靠任何人,堂堂正正地,活着。
是蠢吗。
也许吧。
转身欲走,却听青霄真人道:“站住。”
“无论你愿是不愿,你我之间的因果,在二十多年前便已注定。”
我呆了呆,听懂了他的意思,身体颤抖起来。
“你不能走。”他说,语气既冷漠,又残忍。
“……所以,二十多年前,真人救我,是因。”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而二十年后,真人要我作为炉鼎,献身于您,便是……果。因果循环,我要偿还这份恩情,便必须委身于您,真人的意思,是这样吗?”
他默了会,道:“不错。”
不错。
哈……不错。
我本愿用一生来报答他的恩情,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
原来在他眼中,除了这具身体,其他一切,都无意义。
“那我要用多久,才能偿清这份因?”我回过头,颤抖着问他,“一年、十年,还是直到我身体中鼎气用尽,把这条命都还给真人,才算因果相抵?”
青霄真人立在原地,虽只着里衣,气势仍凝如深壑。
他身形高大,苍白发丝披在身后,一双眼沉寂又荒芜,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内。
“三年。”他说。
“你留下来三年,我就放你离开这里。”
许久。
我惨然一笑,道:“是,我明白了。”撇过头,咬牙道,“希望真人真的可以觉得……物有所值,三年之后,你我因果抵消,我们……再无干系。”
我转身离开洞府,这次,他没再拦我。
身上的衣物并不合身,空空荡荡地套住我的身体,盖住脚踝,差点拖到地上,萧瑟的风灌入袖中,吹干了周身黏腻湿痕。
我拿着自己的剑,踉跄着走下山。
狼狈一如昨日。
而今夜的月色,却已不如昨夜。
圆月缺了一个角,黯淡地悬在高空,繁星隐没,浓沉的夜幕仿佛要将天地吞噬。
下山必经之路上,立着块数人高的巨石。
此时,那巨石上倚着一个人。
是殷诀。
他抱剑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面色冷冷,衣袍上凝着霜。
那双眼睛从黑夜中望过来,却是明亮而炙烈的。
有着活人的生气,而并非冷冰冰的无情。
我停下脚步。
“师兄,”他迈步走上前,语气沉沉,似有一丝恼怒,“我又等了你三个时辰。”
人人待我如炉鼎 -
人人待我如炉鼎 -
我身心俱疲,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在这做什么。”
“若说我是在欣赏月色,师兄信吗?”殷诀斜着眼扫了我一圈,忽地冷笑起来,“半夜出门,尽兴而归,师兄好兴致。”
我愣了一下,怒道:“你跟踪我!?”
“只是巧合罢了。”殷诀撇过脸,“近来我一直在山上练剑,见有人鬼鬼祟祟上山,便跟了过来,没想到,竟是师兄你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师兄原来是这样浪荡的货色。昨夜三个时辰,今夜又是三个时辰,送上门挨肏的感觉如何?”
“殷诀!”我抬起长剑,怒极指向他,“你事情都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