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担心的是她进门后会威胁你的地位,那你大可放心。蓉瑛懂事得很,根本无心贪图你的荣华富贵,只想守着我和孩子平安度过余生。甚至连此番接她回府,都是我主动提及,她根本连名分都未曾想过。”

“她为我委曲求全至此,我实在是不忍心她再在外面被人说三道四了。”

徐锦淮的话像一把刀,将我的心插成一道风口,呼呼地往里灌入寒冰。

原来不爱时,那些曾被他褒扬过无数次的文静安稳,就成了沉闷古板。

他担心外人如何说道他们两个,却不想我若是将人迎回府,从前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又将如何挤兑我。

我眼眶酸涩,沉默对峙间,回想起的竟全是那年大雨滂沱,折在徐锦淮身边的两根棍子。

当年我和徐锦淮在一起,也算是门当户对佳话一段。

他知晓我自幼怕疼,清楚我母亲便是因生我时难产去世。

我也明白他向来对孩子没什么耐心,更谈不上喜欢二字。

于是一拍即合,定下从此以后就过二人世界。

可这件事,即使在当下自由嫁娶盛行的风气下也是违背祖训的事。

徐父更是气得将他按在祠堂前生生打折了两根棍子逼他松口。

要么娶别家姑娘,要么儿孙满堂,只有这二选一的选项。

可他硬是挨着大雨在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

到了第四日,他收拾行李从徐宅出来,一头便扎进了军营里从个最底层的士卒做起。

他写信安慰我说不要怕,说好的厮守一生就是一生,他绝不会后退动摇半分。

我那时心疼他,也不忍心他为我与家族决裂太甚,便告诉他若是以后改变了主意就告诉我。

他愿意为我顶着压力放弃所有,我当然也愿意为了他的愿望去鬼门关闯一闯。

他笑着答应,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后来,他与徐家的关系一直势同水火,即使我在中间劝和也并无作用。

直到有一年,已经许久未曾走动的两家竟然又有了来往。

徐锦淮不仅为二老在郊外购了处新宅子供他们颐养天年,甚至他两人也全然不再提生儿育女的事。

我暗自高兴,以为一切都有了转机……

可最后却从旁人那里得知,宅子里住的除了徐家二老,还有一位有了身孕的年轻女子。

我这才恍然,原来徐锦淮那些声称公务缠身的晚上,分明就在拥着另一个女人入睡!

我强撑着眼眶不肯掉泪,再脱出口的话宛如尖锥,打他的脸,也扎我的心:

“你让我为你考虑,替她打算,那你们有人为我想过吗?”

“徐锦淮,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在祖宗祠堂发下毒誓,说这辈子只要我一人,绝不纳妾。也是你说徐家的香火与我无关,宁愿绝嗣也不让我到鬼门关走一趟!”

“你也答应了我的,如果有一天你转变心意,要告诉我……”

“如今不过十年尔尔,你竟全部抛诸脑后了?”

我话说一句,徐锦淮的眉头就蹙深一分。

等再看向我时,眼神中满是犹豫欺瞒,哪还有半分从前的坚决?

“青砚,此事是我对不住你。但你现在情绪激动,我若要跟你强行商讨此事,也不会有个结果。”

“既然如此,你就先自己冷静冷静吧。”

第2章

徐锦淮带着人走了,踩着一地的碎瓷片扬长而去。

没紧张我手背上的伤,也没心疼我的眼泪。

而他们前脚刚走,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徐母带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