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怀璟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面目有些狰狞。

“一只……癞蛤蟆。”

“啊!!!”

沈棠的表情也一言难尽起来。

祁怀璟瞧着她略显扭曲的眉眼,憋着笑又补了一句。

“活的。”

“咦呃!!!”

“她说是极好的药材,吃了大补。”

“那那那……那你……你有没有……”

沈棠瞧着祁怀璟这么娇气又挑食的人,很难想象他一口一口吃癞蛤蟆的样子。

祁怀璟让她放心。

“我没吃,当时就送给立冬了。”

沈棠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那立冬……他吃了吗?”

祁怀璟的表情又一言难尽起来。

“他说没吃他养起来了。”

“啊呀啊呀!!!!!”

沈棠在惊诧之余,忽然多了些庆幸。

“幸好幸好,她送了我这么好看的花,比什么劳什子癞蛤蟆可强多了。”

祁怀璟又瞧了一眼那乱蓬蓬的花,满眼都是嫌弃。

“这花有什么好看的?路边到处都是。”

沈棠想起自己的主意,故意缓缓拉长了声音。

“哦是吗?原来是这么常见的花啊……可我没见过。”

祁怀璟坐在炕榻上,端起茶杯正要喝,听了这话,难以置信地看她一眼。

“没见过,这么寻常的花,城外野地里一长一大片,你竟然没见过?”

沈棠在他对面坐下,用手支着额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还不知道我家?爹爹古板管得严,很少让我出门。有时候太太走亲戚就比如来你家,才带我们出门,路上也都是坐车,轻易不让往外瞧。我们到年底去庙里上香时才能爬爬山,又是冬天,山上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

祁怀璟听得不忍,心里有些怜惜。

“好可怜的小妮子,长这么大,就待在你家院子里。”

沈棠柳眉微蹙,委屈地点了点头。

“就是呢!就连嫁人那天也是坐花轿,从我们沈家,到你们祁家,也不过是换了个大点儿的院子住……”

她用帕子遮了遮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人家好可怜啊,哪儿好地方都没去过,什么好风景都没见过。”

祁怀璟早就听明白了,偏偏故意端着茶杯慢慢喝茶,好好瞧她变着法儿撒娇使计的模样。

沈棠正等着他喝完茶说话,却见他不急不缓,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又又又喝了一口……

她实在等不得了,探着身子过去,伸手夺下了他的茶杯。

“表哥,该你说话了啊!”

祁怀璟的语气里带着不解的诧异。

“嗯?说什么话?”

“就……就是……哼!你不是自称最能看透我吗?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这次没看透,我该说什么?”

“……哼!”

祁怀璟看着她娇憨可爱,忍不住抚掌大笑,拉着她坐在自己怀中。

“你想出去玩就直说,值得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沈棠理直气壮。

“不不不,人家小冯大夫都说了,我病了,要多出去转转,这病才能好。”

祁怀璟还想逗她,皱紧眉,摇了摇头。

“不好不好,我记得先前的大夫都说你这病要静养,还是不出去吧!”

沈棠立刻反驳。

“之前的大夫没有小冯大夫厉害!小冯大夫不光给人治病,还能给马治病,比那些老头子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