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倒了一杯酒,让白露坐下一起吃。

白露摆手,连声说不敢,让了半日,只吃了半杯酒。倒是画屏,被沈棠喂着吃了两口鹿肉,又喝了一杯甜酒。

主仆几人正说笑,祁怀璟从外边回来了。

他正往房中走,见沈棠坐在院子里,止住了步子,含笑走过来。

沈棠起身迎他,早就被他按着坐了下去,她就夹了一筷子鹿肉,喂到他口中。

“尝尝,好吃么?”

“嗯,好吃。这吃法倒少见,是你定的?”

眼看沈棠笑着点头,祁怀璟方才放开了夸。

“嗯,当真是比以往吃着有滋味,又新鲜,又有趣。瞧瞧,不是我说,真不愧是我的娘子,色色比旁人强。”

沈棠早就被他夸得笑成了一朵花,笑着呸他。

“哪儿就这么新鲜了,你就会哄人!”

这吃法虽然有些新鲜,也不是亘古未有,何况家里又有现成的炉子,他必定吃过见过,非要变着法儿夸赞,不过博她一笑罢了。

火炉里燃着通红的银炭,置在院中紫藤花架旁,花架上挑着一盏琉璃明瓦灯。

祁怀璟坐在沈棠旁边,就着她的手吃了几口鹿肉,喝了杯桂花酒,又嫌这酒太甜,命人取了一壶金华酒来,自斟自饮。

他先尝了一口,香甜绝美,其味深长。

“嗯,好甜的金华酒,你来尝一钟儿。”

沈棠被他喂了半杯,只觉得辣得很,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这般辣的酒,你还诓人说甜。”

祁怀璟笑着替她抚背。

“罢了罢了,你吃不得这烈酒,还是喝这甜水儿吧。”

说罢,他让丫鬟们都散了,只剩夫妻俩,才把她揽入怀中,一递一口吃肉,又一杯一杯饮酒。

临近中秋,庭院中月色如水,灯下的枝阴花影深浅明灭,在细细金风中往来摇曳。

沈棠不惯饮酒,很快就不胜酒力,醉得面色绯红,双眸微醺,眉眼间春色潋滟。

祁怀璟眼看怀中人醉了酒,又娇又美,心头一动,故意凑到她的襟前。

“好香,哪儿来的香味儿?”

沈棠醉意朦胧,勉强有些神智。

“嗯……是桂花……”

她抬手去指酒杯,却被祁怀璟扯住,扣压在腰后。

“不像是桂花香……”

他把人搂紧了些,低头去咬她的衣襟。

“……是妹妹身上的香呢。”

第29章 少年时的月光

祁怀璟低下头,就在她衣襟处咬了一口。

“嗯?!”

沈棠被他咬得一激灵,伸手去推他。

“别闹,人家醉了。”

祁怀璟见她眉目晕红,确实有些醉意,又见花架下摆着夏日乘凉用的藤编摇椅,就扶她去歇会儿,又顺手脱了外袍,给她盖在身上挡风。

明月在天,清风入怀。

两人并肩躺在摇椅上小憩,摇椅一前一后摇摆,沈棠就窝在他怀中浅浅睡去。

四下无人,一时寂静,只闻秋虫嘶鸣。

祁怀璟忽然想起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光。

那时候,他已经不再去沈家读书,在京中跟着外祖父学做生意,盘账,巡铺子,和各色各样的行商坐贾打交道,觥筹交错。

有时忙了一整天,他也喜欢这么躺在躺椅上,闲闲歇上一会儿,想想那桩不为人知的心事。

听说,她刚开始议亲了,也不再轻易见外男,就连他这个表哥,也只能在逢年过节,借着探望姑姑的由头,见上一时半刻,说上几句话。

如果议亲顺利的话,她会嫁给一个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