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年末。
沈棠在书房里盘完账本,愣了好一会儿,又核对一遍……确信这年略有盈余。
她一下就跳起来,尖叫着扑到祁怀璟的怀里,撞倒了他满桌子的账册。
“啊啊啊……赚银子啦!”
祁怀璟听她语无伦次地说完这个好消息,恶狠狠亲了一口,比她还热泪盈眶。
沈棠瞧着他满脸骄傲,忍不住搂紧他的腰。
“走,带你下馆子去啊!”
世事繁忙。
偶有空闲时,两人总要结伴出门闲游,隔三差五把孩子们抛给越夫人陪玩,哄得老老小小都极开心满足。
御都内外,总有逛不完的名山古迹,佛寺道观,茶肆酒楼,灯楼戏院……两人在闹市中吃茶聊天,也在山石后缠绵偷吻。
有时玩到入夜,把脚走酸了才回家,仪门处下了车,祁怀璟背着她往后宅去,又一声一声唤她。
“棠儿,棠儿,棠儿……”
沈棠闭着眼睛伏在温暖宽阔的肩头,也一声一声应他。
“怀璟,怀璟,怀璟……”
“今日过得欢喜吗?”他总是要问。
“欢喜得不得了!”她也不吝啬赞美。
人生海海,俩人是表兄妹,是夫妻,也是彼此最亲密、最默契的好友。
当然,心热情酣时,也可以是风流少爷和美貌侍女,深闺贵妇和俊俏小厮,闲荡秋千的怀春少女和翻墙赴会的纨绔公子……
·
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比如出门赴宴时。
京中多盛宴,祁怀璟是生意人,四方商友,远亲故旧……总少不了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也有沈家的宴席,读书人尊师重教,学子们听说沈夫子来了京城,又是一波的清雅之约。
一来二去,沈棠结识了京城首富谢家的主母娘子,沈夫人沈绮。
谢家有两位沈夫子教过的学子,一是谢大官人的堂弟谢聿铄,一是沈夫人的内弟沈纪。
这次科举,兄弟俩都榜上有名。
谢家原是小城商户,起于平山县,又至广陵城,而今居京多年,生意做到富横天下,读书读到一门双杰……如此富贵双全,反而越发低调谨慎些,大多和广陵城的旧亲故友往来。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沈夫人又办了一场春日宴。
谢家豪阔,园林景致自然不俗,花木葳蕤,山石错落,掩映着一重重的庭阁水榭。
满园衣香鬓影,沈棠叮嘱随行的丫鬟,看紧少爷小姐,不许孩子们在宴会上乱跑捣乱。
一转身,沈梨从花影交错的蔷薇架后转出来,走到在她身旁落座,拉了拉她的袖子,悄声低语。
“姐姐,那人是谁?”
沈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一位斯文青年,锦衣玉带,清隽挺拔,正是相识的故人。
他也正瞧着这边,与沈家姐妹远远相望,点头一笑。
沈棠微笑回应,也低侧了头,悄声回答。
“那位是谢家三郎,谢聿铄。他是爹爹在广陵学政院教过的学生,今年刚进了翰林院。早些年在广陵时,他去咱们家拜访过爹爹,你也见过,不记得了?”
沈梨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觉得他这么眼熟。
可是……他本是谢家人,方才却说自己迷失了方向,请她在园林中同行了好长一段路……真是奇怪。
少女初长成,沈梨心中一动,脸颊忽然有些绯红,捏着手里的帕子,好一会儿才敢抬眼。
不过一瞬,竟又撞上那双清亮的眼睛。
视线交错,两人都飞快地移开了眼眸,都去瞧池中荡漾的春水,水面的点点涟漪……
园中丝竹婉转,正随着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