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进院子之前,他就说明白了,买她们进府,不为别的,就为了要伺候好未来的主母。

只有这样,这些新奴才,才能只认新主子。

沈棠听他说完,心头一荡。

他竟能为自己准备到这个份上。

看来,这祁家的三奶奶,也不难做啊。

第10章 天下顶难寻的夫君

祁怀璟陪着她认完了下人,又带她在梧桐苑里转了一圈儿。

打十三岁起,祁怀璟就自己住了这个院子,院中花木深秀,点衬几块山石,粉壁下是一溜儿郁郁葱葱的紫藤,天然便是一处幽亭,藤下扎着一架红木秋千。

沈棠早两年来过这院子,也看得出最近新修整过,祁怀璟又带她略看了看,随即回了正房。

正房共有五间,明间是待客的外厅,西为卧室,东为书房,中间只用雕空玲珑木板分隔,挂着纱帐珠帘,自是云横绣榻,月映锦屏,好一番富贵气象。

今儿沈棠见了一圈儿人,说了一路话,正想坐下歇会儿,祁怀璟又拉着她去了东侧屋里,打开了多宝阁架子上的檀木匣子。

沈棠看了看,小匣子里面有几个整块的银锭,一些碎银子,还有好几吊黄澄澄的新铜钱。

“咱们家现在是二嫂嫂管家,每月按时发月钱,吃穿都从公帐里出,费不着银子。这儿约莫是二百两,留给你自己用,派人出去买些时令吃食,新鲜玩意儿什么的,手上松快些,底下人办事才利索。”

好,知道了。那我明儿制个账本,记上条目开支。”

祁怀璟听她说得郑重其事,笑着摇头。

“只管拿,不用记账。花完了从公帐里支,年底从柜上一起归账。”

沈棠有些惊讶。

“不记账?二百两呢,这可不是小数目。我听爹爹说,官学里一年的束脩最多也就二十两,二百两银子够供好几个读书人了……”

祁怀璟听见她提起读书人,忽然皱了眉,手一松,那匣子“啪”地一下合上了。

“我们是商户人家,比不得读书人……”

他语气不大好,眼看沈棠一怔,这才放缓了语调。

“……不值什么,只管花就是了。”

沈棠忙点头应了。

她心道,这表哥虽不走科举的路子,可也曾好好读过几年书,往日对自家爹爹也很是恭敬,怎么一提起读书人就变了脸色?

真是奇怪。

祁怀璟见她神思困倦,就打发人都出去,让她去床上躺会儿。

沈棠以为他也要补补觉,没成想他只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又讲了讲自己平日的习惯,早晚出门回家的时辰,家里院儿里的要紧事项。

沈棠倚在高枕上,一一点头应了。

“就这些,都记住了?”

“记住了。”

“好,该你了。”

“嗯?”

“该你说了,给我讲讲你的事儿。”

沈棠莞尔一笑。

“表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不都知道吗?”

祁怀璟忍不住叹息一声,歪在她身侧,并肩躺下。

“你表哥知道的那些够了,可夫君知道的还不够。我早早就认识了表妹,今儿才算是第一次好好认识我家娘子。娘子,快给夫君说说,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几时起床,几时睡觉?”

沈棠被他逗笑了,也不扭捏,大致和他说了。

有些细节,他早就知道,也有些他不知道。

这会儿听她亲自讲了一遍,也都记住了。

“好,今儿时候不早了,我要出门一趟。昨儿席上太忙,我又回得早,几个朋友死活拦着不放,我许了他们今儿中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