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善待表哥的侍妾吗?她有这般容人的胸怀吗?”

白露微微抬头,去看檐下成串雨水,滴滴答答地砸在台阶上。

“大小姐,您到底什么意思?若是有话,不妨直言。”

“我能有什么意思?她是表嫂,我是表妹,我们又没什么相干……只不过,我觉得沈氏近日太得意了!她是孙媳妇,却一味躲懒,借口说身子不舒坦,不肯出来侍奉长辈们。偶尔出来坐坐,表哥走哪跟哪,像是她的小厮!就连祖父见了她,都低了头不敢看,也不像往常那般高声说话,这未免也太风光了些!呵,白露姐姐,我今日说这番话,实在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

她又笑了笑,身侧是漫天的斜风细雨,而她正在细细掐算着眼前人的肺腑肚肠。

“……不过是替姐姐担忧罢了。你正年轻,她也正年轻。若要等到他们夫妻情谊淡些,等到表哥看到你的情意……等上个三五年,倒也无妨。可若是十年八年呢,若是十几二十年呢?你这大好的青春啊,就像这雨,哗啦啦落在地上,都随着流水去了。”

春雨含潮,白露似乎觉得身边有些寒凉,忍不住抱紧了双臂,抿了抿薄唇,微微垂下了头,也低下了声音。

“大小姐,您明日便要定亲。何必还要操心奴婢的心事?奴婢自幼贫寒,有幸被爹娘卖到了越家,才算有口饱饭吃。就算……也实在不敢奢求什么。”

她顿了一顿,瞥了眼正在竹椅上悠闲晃腿的越凌舒。

“……难不成,奴婢能有什么法子,暗地里加害主子吗?”

“加害?呵呵呵呵……你瞧你,想哪去了!”

越凌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捂着肚子大笑不止,半日才缓下劲儿来,冷了脸色。

“白露姐姐,你可别乱说!我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敢害人呢?顶多是想让沈氏出些丑罢了,别以为爹爹做个八品官,就能压众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