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赴宴归来,祁怀璟酩酊大醉。

他在广陵城很少在外应酬饮酒,只说无趣,如今看来,不是无趣,是没到那份上。

沈棠服侍他睡下,见他醉得厉害,又怕他起夜要茶,索性披了衣服,把乌发拢成松松的髻,挽一枚淡色芙蓉簪,在房中寻了一副棋盘,独坐在外边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顺便盘算近日的心头事。

夜深人愈静,闲敲棋子落灯花。

正下到了紧要处,她想得出神,身后突然有人抓着她的手,落了棋子。

“应该下到这儿。”

沈棠闻声回头,祁怀璟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

“都醉成这样了,你不好好睡,起来做什么?”

睡过片刻,他的眉眼间虽染着熏红的醉意,神智还算清醒,唇齿清楚。

“无妨,今日的酒是琥珀春,醉得快,醒得也快。我方才睡醒,枕边没见着你,自然要寻……娘子,你下得也太用心些!我已经在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你都没察觉。”

他披着衣服,在对面榻上坐下,拿起沈棠的茶杯喝了两口,又照例盘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