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连家门都没出,怎么就能走丢了!”
秦姜云退了一步,躲开满地的碎瓷片,语气也有些惶恐。
“昨儿二爷刚走,她来了正房,说是要去佛堂敬香。我想着,这是爷点了头的事,便允了,谁知一去不返……今儿那俩丫鬟哭哭啼啼来报,我才知道这事儿。”
其实,秦氏没说实话。
早在昨晚临睡前,那俩丫鬟就哭着来报,说俩人都在小佛堂门外等着姨娘,谁知等了半天也没出来,进去一看,菩萨像前的香烛快要燃尽,人却无影无踪了。
秦姜云听见这事,只是冷笑一声。
自己刚从过年的杂事中抽出身来,正想整顿一下后院,把这狐媚子收拾了。
就像,前几日在正房伺候酒席,又胆敢当着她的面勾引二爷的桃枝,随便安个盗窃的由头,就让她家的老子娘领回家嫁人去了。
可今日,自己还没出手,雪姨娘这狐媚子自己先丢了。
秦姜云听着那俩丫鬟边哭边回话,只是坐着不动,厉声骂人。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必是你们伺候不尽心,还敢回来聒噪!混账奴才,今儿晚上不许睡觉,给我回去接着找,把后边全翻一遍,直到把人找回来为止!”
那俩丫鬟吓得不敢吭声,其实也有些心虚。
她们俩在佛堂门口等得无聊,又冷,隔壁的郁金堂正响着锣鼓喧天的大戏,她们俩就商量着,俩人轮流去看戏,只留一个人在门口等着。
一人先去,剩下的一人蹲在门口越发无聊,雪姨娘便开恩,让她去看了一会儿……
曲终人散,俩人这才发现,雪姨娘也没了踪影。
等那俩丫鬟掩着泪走了,秦姜云又叫来春姨娘,让她找两个可靠的心腹,悄悄把人找到后关进柴房,再叫个醉汉进去,只等着二爷回来抓奸,说她夜半不归是私会奸夫去了。
一对奸夫淫妇,撞个正着,谁也救不了她。
没成想,那俩丫鬟没找到她,自己的人也没找到她。
直到天光大亮,等到二爷吃罢早饭,秦氏眼看实在瞒不住了,这才吐了实情。
祁承洲动了大怒,派了下人把家里家外,翻过来一遍,就连郁金堂和梧桐苑也去问过。
每个人都说,全然不知情。
他又命人在城里街上暗中寻找,看是否有人见过她,可正月十六那晚,街上全是成群结队走百病的妇人,大海捞针似的,一连问了几日,也打听不到一丁点线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原是家丑,不知是谁传扬了出去,很快被两个纨绔子弟知道了,偏偏这俩人曾在妓院和祁承洲争过粉头,正怀恨在心,又添油加醋,传扬得不亦乐乎。
很快,半个广陵城的人都听说,素来风流的祁家二爷,竟然连家里的女人都笼络不住,活生生让人逃走了。
那女子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愿意跟他。
这臭名声又传到祁承洲耳中,他又怒又气,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他生来要强不肯服输,又最以风流为得意,眼看往日一起拈花惹草之人都在看他笑话,硬是咬着牙出门,在最红的妓院一掷千金,梳笼一个当红的粉头,重新黏住了那些混账羔子的嘴,好歹保存些脸面。
只可惜,挡得住人在眼前说话,挡不住人在背后暗笑。
刚到二月,祁承洲还忙着寻人的时候,祁怀璟夫妇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
一出了城门,沈棠就掀开了帘子,询问在车旁骑马的祁怀璟。
“夫君,咱们真的不带太太一起京城吗?”
前两天,越夫人听说他们夫妇要去京城,立刻就说自己也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