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越夫人和祁老爷大吵一架,她一怒之下,带着不到两岁的祁怀璟北上京城,回了娘家,一住就是多年。
后来,广陵城偶发时疫,祁老爷和生了庶子的周姨娘接连病逝,只剩刚成人的祁承洲孤身撑着家业。
祁家后宅也只剩下一位姓罗的姨娘,带着刚会走路的小妹祁幼兰,勉强帮着打理家事。
祁承洲才十六七岁,两个叔叔见他年纪小,家业大,又是庶出,不免起了趁火打劫的黑心,鼓动族中众人,嚷嚷着要重分家产。
祁承洲刚失了双亲,却很有些少年胆气,眼看叔叔们气势汹汹,想白白吞下爹爹辛苦经营的偌大家业,他怎么能甘心!
他设计避开族人眼目,连夜北上京城,跪在越家大门口,身穿一身重孝,抱着爹爹灵位,放声痛哭,恳请嫡母幼弟归家,主理祁家产业。
越老爷子深明大义,想着女儿姑爷不曾和离,再怎么置气,怀璟也是祁家的孩子,而今姑爷英年早逝,于情于理,他们娘俩都应该回去。
就这么着,越夫人带着祁怀璟,又一次回了广陵城。
当日,祁承洲迎了嫡母幼弟,进了爹爹的灵堂,当着亲族众人的面儿,跪在灵前,指天为誓
嫡母在堂,幼弟为尊,他绝不相争,若有违此誓,叫他今生今世不得善终。
他是庶子,两个叔叔也是庶子,眼看祁承洲在灵前发了毒誓,背后更有财大气粗惹不起的京城越家撑腰,让他们再也张不开争夺家业的嘴。
于是,越夫人再度入主祁家。
她上无公婆,下有嫡子,没了早就相看两相厌的夫君,妯娌们早就分家别住,小姑子也嫁到了沈家。
祁承洲因得了嫡母娘家的襄助,才能顺利接手祁家产业,娶妻生女,对她格外恭敬。
越夫人这日子,又快活起来了啊。
没想到,越夫人很快就碰上了人生的第二遭风波。
祁怀璟这孩子,越长大,越叛逆。
越夫人满腔母爱,对他掏心掏肺,自然唠叨聒噪了些,事无巨细,千叮咛,万嘱咐,总想为他安排好一切。
“好孩子,这事儿就听娘的话吧!
“我的儿,娘都是为你好啊。”
“璟儿,娘亲这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指望了!”
越长大越叛逆的少年祁怀璟,回之以
“你少管!”
“省省吧!”
“你烦不烦啊?”
越夫人被他气得肝疼,疼完了,还是巴巴地跑到他跟前,继续叮嘱唠叨。
祁怀璟当真是烦得要死。
越夫人越想操控他的一切,他越是要对着干。
比如说,他在外人跟前和气又健谈,一回到家就懒洋洋地不想说话,十天半个月都不在越夫人跟前露面。
再比如说,他刚回祁家,就搬到离郁金堂最远的梧桐苑,并且严令禁止越夫人进门半步。
还比如说,越夫人早就想让他娶越家表妹,唠叨了好些年他也不松口,还扭头去沈家提了亲。
这可是人生大事!
别说越夫人气得卧床,就连亲手把他养大的外祖父越老爷子,也好生动了一番大怒,连他的婚宴也不曾参加。
时至今日,越夫人还是十分怀疑,他执意要娶沈棠,是为了和自己赌气。
但她拗不过他。
直到新妇来敬茶的前一刻,越夫人还在忿忿不平。
“这孽障,真是来讨债的!沈家的姑娘是表妹,越家的姑娘也是表妹,一样的如花似玉,娶谁不是娶啊!偏要和我作对!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孙嬷嬷是越夫人的陪嫁丫鬟,至今还记得她年少时在越老爷子面前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