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转变太快,以至于我在尚未反应过来时,委屈先浮现了上来,于是坐着没动。
我们在黏灼的空气里僵持,直到他率先妥协,手指搭上车门:
「算了,我下车。」
「秦聿川。」我看着他转过身的后背,声音很是嘶哑:「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昏黄的夜色里,他的手背因为过于用力而青筋凸起,车厢变得有些窒闷,就在我以为不会得到他的回应时,突然听见他说:
「不是不想见你。」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尾猩红,又重复一遍:
「不是不想见你。」
「是太想见你,所以不敢和你待在一起,害怕不清醒的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伤害你的举动,所以只能以探班和豆花的借口出现在片场,见多了怕你厌烦,见少了怕你遗忘,就算知道你根本不会在意,还是会心慌意乱地第一时间澄清恋情」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在意?」我打断他。
他愣了两秒,垂下头像是放弃挣扎:
「你说不会喜欢我。」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我的确没有喜欢你。」我脱口而出后微微顿了顿,音调不受控制地染上几分哽咽:「可现在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我开始难过。
为什么当初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你。
11
这个问题,我在半个月后得到了答案。
在那之前我得知了另一件事
祁昱和苏云稚分手了。
穗穗在电话里笑出声:
「真是笑死人了,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吗?」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简单拼凑出过程。
导火索还是当初那场同为忌日的生日,苏云稚认为祁昱也没有多爱他,于是开始单方面冷战让祁昱哄她,起初祁昱还会耐心哄着,但时间久了也开始慢慢淡下去。
后来苏云稚前任回国求复合,她不仅和对方暧昧不清,还多次以分手作为对祁昱的威胁,直到极限纠缠后矛盾彻底爆发,最终祁昱平静地说了句:
「要分手是吗?那就分手好了。」
然后第二天苏云稚就和前任复合了。
老实说,我其实对他们的分手并没有什么感觉,没有幸灾乐祸,也懒得落井下石。
毕竟当我彻底放弃祁昱的那一刻,日后他生老病死、欢喜忧愁都和我再也没有关系,在我这里,他和一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甚至如今突然听见「祁昱」这个名字,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但我没想到他会回头找我。
雨过天晴后的傍晚,我沿着湖边的小路边走边和秦聿川发消息,一抬头就看见几步之外的祁昱。
晚风吹得湖边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得祁昱手中的绿色轻纱丝巾轻轻飘动。
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被攥住。
我被迫停下,蹙眉望向他。
「你落下的丝巾。」
他说这话时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有些低哑。
我低眉不语。
这条丝巾,是那晚露台上被风吹落的。
但我分明记得并没有被吹到当时的他能够触手可及的地方,即便吹到了他手上,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该出现此刻这样的情形。
「脏了,我不要了。」我挣了挣手腕,没挣开。
「没脏。」他坚持要给我。
相持不下间我忍着不耐问他:
「是不是我接下丝巾,你就能松手?」
可以的话前面就有垃圾桶。
但显然,他想要的不止这么简单。
沉默间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