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说错了话。”

我心中五味杂陈，紧攥着袖口，终于鼓起勇气问他：

“陆迟，我比你大三岁，性子也较真得很。”

“我做不到玩玩而已，若是招惹了，便是一生一世，你敢吗？”

陆迟身形一滞，似被我的话吓到。

我心下一空，转过身去。

却听见他笃定无比的声音传来：

“从见你第一面起，我便认定，此生非你不娶。”

四目相对，我们在彼此眼中，都找到了自己。

后来，我曾随商队再次路过京城。

坊间传闻，萧府新过门的夫人，婚后三日便被囚于后宅，日日受尽折磨。

而萧长彦从此发疯似的，四处找寻当初的童养媳，夜夜以酒浇愁。

闻言，陆迟下意识抓紧我的手。

我淡然一笑：

“市井流言，不听也罢。”

陆迟说得对，自我爬出坟茔那日起，往后每天都是重生。

过去的爱恨纠葛，再与我无关。

只是没想到，萧长彦终究还是找到了我。

那是五年后，敌国犯境，边关告急。

朝廷的粮草一时调拨困难，陆迟便亲率商队押运粮草驰援。

边关百姓夹道相迎，视陆氏商行为救星。

我不方便去军营，在驿馆中歇息时，忽然对上一道炙热的视线。

萧长彦满眼不可置信，脚下不自觉发颤。p>“云笙，真的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五年不见，萧长彦已是两鬓斑白，二十五岁的脸上仿佛历尽沧桑。

他几乎失魂落魄地扑过来：

“五年来，我几乎翻遍了每一座城池，却始终找不见你的踪影。”

“于是我向佛祖祈求，愿意用我这条命，换来今生再见到你。”

“看来上天垂怜，果真让我找到了你，云笙姐姐，跟我回家吧。”

从前那个桀骜不逊的少年，此刻变得诚恳而卑微。

他陷入自我感动，我却完全无动于衷。

“萧长彦，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这些所谓的深情，对我早不管用了。”

曾几何时，他也如此真诚告白：

“云笙姐姐别哭，以后萧府就是你的家。”

“要多攒压岁钱，将来给云笙姐姐做最漂亮的凤冠。”

轻飘飘的两句话落在我心上，却困住我整整十年。

归来半生，才后知后觉，什么是论迹不论心。

“萧府不是我家，我们的婚约当初只是口头约定，做不得数，你走吧。”

第8章

萧长彦身形一顿，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决绝。

他眸光黯下，忽然想到什么，又猛地凑得更近。

我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酒气。

“你还在怨我是不是？都怪叶楚楚这个贱人。”

“我已经将她手筋脚筋挑断，每日家法伺候，惩罚她这些年来犯下的错。”

他眼底涌动着癫狂，已然陷入另一种执念。

话音未落，萧长彦死死抓起我的手。

“过去我被奸人蒙蔽了心，看不清你对我的好。”

“往后再也没有谁能阻碍我们，我会用尽一切弥补曾经的错。”

“云笙姐姐，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我挣扎不开，愤怒地提醒：

“放开我！萧长彦，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