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正躺在卧房的床上。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小姑子责骂王英豪的声音传了进来，“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都被你活活踢死了，你还是人吗？”

王英豪暗哑的声音很是低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伸手摸向肚子，那里已经一片平坦。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留不住了，但真的发生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和李承泽还有小姑子，三个人相依为命，再没有别的亲人。

我们都十分渴望有新生命的诞生。

知道我怀孕的那天，李承泽高兴的手舞足蹈。

他特地去府城排队了许久买了我最爱吃的糕点。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等生下了这个孩子，我与李承泽之间的感情就会变好。

可上辈子，孩子刚一出生，李承泽就把孩子送了人，他从头到尾只看了孩子一眼。>接着就把虚弱的我拖去了顾云歌死去的深山里，剖开我的肚子，捣碎我的子宫。

回忆起这些时，我甚至能听到皮肉被碾碎的声音。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嫂子，你还很难受吗？”

小姑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砰”地一声，王英豪跪下给我磕了一个头。

“碧微，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赎罪都行，以命抵命我都愿意。”

我看向王英豪，发现他竟然在哭。

王英豪曾住在我家附近，为人豪爽仗义，我幼年失母，他没少帮过被其他孩子欺负的我。

后来他和李承泽一起应征入伍，也时常来信关心我与小姑子。

在我心里，一直把他当大哥。

第7章

因此李承泽才会让他来劝阻我。

我叹气，“英豪，这不怪你，你也不知道我怀孕了，何况你也是好心，只不过用错了方式。”

听到这话，王英豪羞愧的脸都红了。

他反手给了自己几巴掌。

“碧微，我宁愿你怪我恨我，你这样原谅了我，我简直无地自容。”

是啊！

以他这样的性情，在知道我的孩子被他活生生踢死后，他会不安愧疚一辈子吧！

可我说不出别的话来宽慰他了。

失去孩子我也痛彻心扉。

我闭眼，做了个决定，“英豪，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

“恩平县正六品千总李承泽，任职期间玩忽职守，调离所有的守城兵陪他的姘头去城外踏青，致使县城毫无防守，流寇攻破城池，劫掠一空，百姓伤亡惨重，年轻女子全部被抓走。”我声音平静，“英豪，你帮我去向他的上峰当面告状。”

王英豪和小姑子都很是惊讶，因为这一告状，李承泽革职查办都是轻的。

我以为他们会来劝我，为李承泽说好话。

但王英豪郑重的点头，“好，我去。”

小姑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的坐在我身边，替我掖好被子。

我忍不住问她，“子舒，嫂子这样做，你会怪我吗？”

小姑子摇摇头，有些答非所问“嫂子，你知道我怎么没有被流寇抓走吗？”

我走后，知县让人将小姑子送到知县府让知县夫人帮忙照看。

知县夫人的婢女会些医术，她发现小姑子除了左脚骨折严重，身上还有多处伤口，若不及时医治，变成瘸子都是轻的，恐有性别之忧。

知县夫人连忙派人去寻大夫，好不容易才为小姑子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