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姑啊,你整日琢磨别人,为什么不想一想自家?老樊走惯的路线里根本不经过河边,可他怎么就掉进河里淹死了呢?”
听了这句话,姑妈忽然像被雷劈中了一样,霎时间脸变得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滚落,看向我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樊燕燕见状,拉住我妈不饶人:“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说完,我妈便拉着我去了镇上的招待所。
她早就在这儿订了住处,这时正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好看的衣服,新奇的零食,精美的首饰,还有好多好多的毛绒玩具。
拿着拿着,她竟抽泣起来,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我把头埋在她怀里,两个人哭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我爸真是被姑妈害死的吗?”
“你爸把他们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力气了,可他们丧心病狂,竟然扒开了你爸的手……我当时不敢讲……我忍了这么多年……”
第9章
“好在必须留着你,他们才能拿到抚恤金,你总算平安长大了。”
“那姑父真的……”
我欲言又止。
我妈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我的额头:“胡想什么呢?亏你上了这些年的学!他喝醉了酒走错了路,怨不得别人。”
“心里有鬼,自然觉得哪儿都有鬼。”
第二天,我跟妈就老屋的事去报案,没想到在路上见到了已经疯了的姑妈。
她如同犯了狂犬病一样,惧怕一切水源。
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个救生圈套在身上,逢人就说她有救生圈,我爸别想要了她的命。
樊燕燕起初还管她,后来不过两日,也就随她去了。
她来找我妈,要我妈兑现带她去南方的承诺。
我妈说她性子太单纯,心又大,劝她不如找个稳定点的工作按部就班上上班,她却觉得是我妈食言,大闹了起来。
“我不去!上班才多少工资?我要发财!赚大钱!”
“我妈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这是要报复我!”
我妈无奈,只得同意,两个人约在十天后,火车站见面。
我的铺子正在上升期,周朝辉工作又在这里,况且老屋的事也得有人善后,所以,我决定暂时留下来。
接下来这几天,是我跟我妈最开心的几天。
每天我妈都会去铺子帮我的忙,然后晚上等周朝辉下班,妈妈就做家常菜给我们吃。
我们的婚期定在明年中秋,到时候我妈会再回来。
谁知道,到了第七日,邻居的婶子忽然火急火燎地跑来早餐铺里。
“小旗啊,你快去医院看看燕燕,那孩子快不行了!”
我大惊,怎么前几日还神采飞扬地要跟着去南方的女孩儿,转眼就说不行了呢!
我连忙关店赶去医院。
路过姑妈家时,院门没锁,探头进去看,只见里面是一地触目惊心的血。
“病人前两日来过医院,没有家属签字我们就暂时拒绝了手术。可她也不能随便找间黑诊所就做啊!”
“这儿没有做摘除手术的条件,必须转到上级医院去。”
“看目前的失血量,你们家属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等救护车来时,周朝辉恰好一脸汗地跑过来,向我摇摇头,说是没能找到姑妈。
没办法,我跟我妈一起陪着上了车。
去省城的路我头一次觉得这样长。
我们都不知道燕燕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我妈自责不已:“怪我,要不是我承认要带她南下,她也许就不会病急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