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燕燕一听,抢过金老板的手一看,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不是说是翡翠吗?怎么还能掉色?成玻璃了?”

我看他们俩正咋咋呼呼地热闹,伸手招来刚刚说话的小孩。

“你过去帮阿姨看看,那个爷爷的袖子上写的啥呢?”

他奶奶说我胡闹:“他一个小学生,哪儿看得懂外国话。”

小孩接过我给的糖果,凑过去歪过头看了一会儿,兴奋地说:“奶奶,谁说我不认识,这不是拼音嘛!”

“南,方,服,装,厂,是南方服装厂!”

樊燕燕啊地尖叫了一声:“你不是说这是英文吗?”

忽然,她猛然又想起来什么,金老板还没留意,就被她把钱包抢了去。

只见樊燕燕的手止不住地抖索着,最后甚至把钱包粗暴地撕开,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几张钞票,花花绿绿鼓鼓囊囊的竟然都是练功券。

金老板见事情败露,钱包也顾不上要回来,拨开人群就要逃。

跑出去几步,又像想起什么来了,反身两手在燕燕耳朵上一拉。

燕燕应声惨叫,只见她的耳垂被生生撕开,两只大金耳环竟被金老板拽走了。

她摸了满手的血,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因为早餐店里的闹剧,整条巷子都知道樊燕燕被假老板骗了,她没脸出去,窝在家几乎不出门。

姑妈觉得这事完全赖我,以至于每次见了我,心里都骂得很脏。

而我的早餐店成为兴泰祥的独家加盟店之后,生意更加红火了。

这些官司我也没得空去理,整日忙得昏天黑地。

就这么过了个把星期,有人来传话,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燕燕。

樊燕燕听了,一改往常不愿出门的劲头,出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就在姑妈要让我去找的时候,樊燕燕领着一个人,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她耳朵上的疤痕还没有好,看我的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傲慢和鄙视。

而她旁边的那个人,我只看了一眼,便热泪盈眶。

她跟上辈子我遇到的一样优雅干练,甚至连衣服都是我见她穿过的。

可她看我的眼神却大为迥异,没有温情,仿佛隔了一层纱,疏离冷漠。

我刚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姑妈竟在门口摔了个四脚朝天。

“妈,你怎么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走!走!你快让她走!”

“为什么啊?你不认识了?这是舅妈啊!她说要带我去南方当模特呢!”

只见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满脸堆笑地弯腰去扶姑妈。

姑妈却像见了鬼一样往后缩,两手乱挥就是不肯让她碰到。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走了过去,攀住她的胳膊。

“妈……”

穿着时髦的她只淡淡地看了看我:“哦,是小旗啊,长大啦。”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本能地扑过去,钻进了妈妈的怀抱。

上辈子我妈对我说,她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回故土与我团聚,可以去看看我爸。

为此,我打定主意把这边的日子先踏实过好,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后,再去南方与妈妈相认。

可是为什么我日思夜想的妈妈,看起来并不喜欢我。

她甚至只σσψ敷衍地拍了拍我的肩,就忙不迭地推开了我。

第6章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见到久未谋面的女儿会这么平静。

我泪汪汪地挽着妈妈的胳膊,千万句话想说,正在这时,避在角落的姑妈心里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惊得我半晌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