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动作在此刻顿住,他眼中写满了悲恸。

却没有松开我,他把着我的手一寸寸靠近大动脉的位置,苦笑着说,

“割这儿,就当做为你柳家的长辈报仇了。”

我攥紧了玻璃片,昂着头咬牙问,

“你以为我不敢么?!霍景琛,你欠我们柳家的!”

情绪极端失控时,程郁闯了进来。

“柔儿!霍景琛,你松开她!”

他抡起拳头就朝霍景琛而去,霍景琛一身酒气反抗不了两拳就摔倒在地上。

程郁护着我,满脸的鄙夷,

“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是我让人抢的你霍氏集团的项目,找柔儿算什么男人!”

他靠在地上后背刺在我摔碎的酒瓶上,颓然笑着问我,

“柔儿,我好痛,当初你说最见不得我受伤了,现在你也冷眼旁观看着我受伤吗?”

痛感让人变得敏感,看向我的那双眼泛着哀求。

我拉紧了程郁的手,看也没看他一眼,冷淡道,

“让你秘书来处理吧。”

程郁牵着我离开,自始自终我没有回过一次头。

8.

霍氏集团被拍卖了。

这条新闻出现时,我第一反应转发给了程郁。

他回复了我一句话,[咱们结婚前的彩头。]

我顿时明白,这都是他的手笔。

可能也不止是他,这一点我是在程家老宅家宴时意识到的。

程老太太握着我的手将传家宝手镯戴到我手上,

“小柔,阿郁这么做我们程家都是支持的,霍景琛那个混账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柳家从来将孝道刻在牌位上的,他干出这种事情必须付出代价。”

我摸着手上的镯子频频点头,“好。”

程家人拥着我坐到最中间的位置,说说笑笑为我夹菜。

自从爸妈逝世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温情时刻了。

控制不住的,竟然有些泪目。

程郁注意到了我的感性,为我夹了一块最喜欢的可乐鸡翅,悄悄说,

“待会带你去楼上看看。”

“神神秘秘的。”

我盯着他眼底深儿不达的笑意,心脏有一处地带在融化,成了一滩暖意游荡。

程郁牵着我手带我去了书房,“这些都是我为我们婚礼设计的。”

请柬、婚纱、钻戒,就连婚礼的场景都详细的画在了图纸上。

并且每一个都和我期待中的一致。

我捏着那些设计稿,听他一字一句的说,

“这些我设计完又推翻重新改了好几遍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当时你成年礼的时候,我问过你,你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含着泪点头,“喜欢,很喜欢。”

图稿上青涩又锋利的字迹相交,没人知道这些图稿他设计的多久。

成年礼,那是我的十八岁,距今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

他花了十年,或者更久。

他为我抚了抚泪水,轻轻揽入我怀中诉出了这些年的心意。

“柔儿,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还记得吗?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冤枉我打了其他孩子,是你挺身而出为我说话。”

“我的中学乃至大学,每一处痕迹都参透你了的身影,我再也无法爱上其他任何人了。”

温热的泪捶打在我肩,并不苦涩。

我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

我曾想过,或许被爱要轻松得许多。

可现在却觉得,坦诚相见的爱上一个人更幸福。

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程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