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发,谢雍已经追了一条:“那个房间我是长期续订的,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徐楸是顿了一下才明白谢雍这话里有话的:所以,他这是在暗示她吗?

真有意思,没见过比猎人还心急的猎物。

“好,那就二号。”她发。

一号不行,大概率会被她妈叫回家吃饭,顺便祭拜一下她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爹。

耳机被轻飘飘地摘掉了,徐楸下意识回头,看见孔梓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了,站在她后面,神不知鬼不觉地笑着,放到徐楸桌上一杯奶茶和一个塑料袋装着的外卖泡沫盒。

她并未在徐楸的位置上停留太久,只是摘了她的耳机,东西放下就后退几步往自己那儿去,说:“给你带的。外面特别冷,我看你朋友圈步数就知道你一天没出去正经吃饭了,那是煎饺和黑糖珍珠奶茶,半糖的。”

徐楸曾经和孔梓菱在校内连锁的奶茶店买过一次,她并没有特地跟对方说过,但孔梓菱竟然记得很清楚,她喝奶茶喜欢半糖。

徐楸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她大概合算了一下两份东西的市面价,一边跟孔梓菱道谢,一边就要微信转账给对方

孔梓菱这时候已经坐到椅子上,像是想起什么,往后仰了一下,歪头看着右边的徐楸:“是请你的,别给我转账,我不会收的。就当是谢谢你大一的时候帮我推荐那个青志部活动的名额吧,要不然我也不能遇见我男朋友。”

孔梓菱说这话,徐楸才想起来,大一的时候她的确帮过她一次,似乎是去养老院做公益的青年支援活动,加0.5的学分。那个活动没有具体审核,由各部门干事自行组织,因为孔梓菱在徐楸电脑上看到了名单上有她喜欢的学长,正好徐楸人缘一般又没凑够人数,顺水推舟就让孔梓菱去了。

她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对方还记得那么清楚。

徐楸正要说些什么,和孔梓菱位置正对着的邬纯突然出声了,她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总之语气有点怪怪的:“……真羡慕你啊梓菱,跟徐楸关系好人家都愿意给你走后门儿,哪儿像我们,求她帮个忙都求不来。看来再想请人帮忙,还得送奶茶和吃的才行啊……”

孔梓菱正换衣服,闻言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了,但动作没停,一边拿衣柜里的薄毛衣套上,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回:“那倒也不是,得看你求徐楸帮你什么了。要是举手之劳一杯奶茶或许可以,要是像什么抓住了就连累个人处分的,估计一百杯都不带有人乐意的。”

她换好衣服了,看着表情突地难看下来的邬纯,表情单纯温和的要命:“咱说人干什么都得有自知之明啊,徐楸就一默默无闻的小干事,也没那么大权利不是?”

听见自知之明这四个字,邬纯简直像被刺痛了似的,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但归根结底孔梓菱这四个字明面上说的是徐楸,她要是跳出来反驳,又显得她小气。

徐楸本来没想理邬纯,但看她被孔梓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脸气得涨红,又觉得好笑。邬纯欺软怕硬,看孔梓菱摆明了是徐楸那边的,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

徐楸这夜做了个年代颇久远的梦。

她也因为这梦终于想起她人生中第一次被骂“神经病”是因为什么。

大概六七八岁的时候吧,她已经初初显现出了孤僻怪异的性格,只有一个朋友。

那个小女生好像也是徐筱某个合作伙伴的女儿,和她在一个学前班。

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儿,只有那个女生愿意。但她大约真的精神不正常,玩的好好的人,突然有一次不理人家还甩开了对方的手,又当着众人的面剪坏了那个女生送她的布娃娃,踩在脚底下。

“徐楸,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