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玻璃门缝隙钻入,孩子们在睡梦中瑟瑟发抖。
机票是用身上仅有的现金买的,目的地选择得很随机。
只为远离沈墨川,远离那个地狱般的家。
起飞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无数陌生号码的骚扰信息仍在涌入。
我狠心关机,拔出了手机卡。
落地时,雨水洗刷着陌生城市的街道,却洗不净我心中的痛。
找了间便宜旅馆住下,一晚上抱着孩子哭到天亮。
三天后,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我找到一个偏远小城的廉价出租屋,蜗居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里。
墙皮脱落,天花板漏水,但至少,这里没有人认识我。
孩子们似乎感知我的恐惧,夜里经常惊醒大哭。
每当此时,我就想起沈墨川对我做的一切,恨意就冲入脑海。
一周过去了,手机始终关机。
想象着沈墨川回家发现我不在的表情,心中竟有一些扭曲的快感。
可这快感很快被现实击碎两个孩子生病了。
高烧不退,小小的身体烫得吓人。
医院走廊上,我排队等待,怀里的孩子虚弱地哭泣。
身后几个女人指指点点,议论着网上的“丑闻”。
我低下头,心非常刺痛,以为逃离就能摆脱,却忘了网络的力量。
“下一位。”护士的叫声将我拉回现实。
医生询问孩子的情况,目光中带着异样的打量。
我咬紧牙关,强装镇定,只为了孩子能得到治疗。
付完药费,我的钱包已经空空如也。
走出医院,雨下得更大了,孩子的哭声在雨中显得格外凄凉。
突然,一把伞从身后撑起,隔绝了倾盆大雨。
“需要帮助吗?”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抬头,是一张陌生却友善的脸庞周泽。
条件反射般,我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他。
“抱歉,我在儿科看到你的情况,孩子们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
他指了指自己的孩子,“我家小子刚看完医生,如果需要,我可以搭你们一程。”
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犹豫再三,我点了点头,为了孩子。
6
周泽的车很普通,后座准备了儿童座椅。
一路上,他很少说话,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到家后,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需要任何帮助,可以联系我。”
关上门,看着熟睡的孩子们,苦涩涌上心头。
我翻出一部旧电脑,想了解外界情况。
夜深人静,我浏览着招聘信息,心沉至谷底。
没有学历,没有经验,还带着两个婴儿,谁会雇佣我?
第二天,孩子们的情况好转,但我的绝望感却在加深。
手机始终不敢开机,害怕沈墨川的追踪。
楼下响起敲门声,是周泽,带着一袋婴儿用品。
“想必你需要这些,”他局促不安地说,“还有,我朋友的公司在招聘线上客服,可以在家工作。”
我警惕地接过名片,担心这是陷阱。
“不用担心,”他仿佛看穿我的心思,“我不会问你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第一次,我感受到一丝温暖。
面试很顺利,我可以在家照顾孩子的同时工作。
薪水不高,但足以维持基本生活。
慢慢地,我开始习惯这种平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