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她捶胸大哭,哭天喊地怎么活到这把年纪还要遭这等罪。

医生询问碰到了什么生活困难,周母答不上来,也不敢答,只顾一顿狂哭。

医生再问家属,家属也是沉默不语。

懂了,家丑不能外扬。医生看她有精力哭嚎,一切检查数据正常,便建议她要不去对应的科室,急诊可能不适合她。

周父护妻心切,追问要去什么科。

医生问:“是心病吗?”

周父为难道:“可不是吗。”

医生又懂了,这个年纪能让老人家操心的,无非就是儿女那点鸡毛蒜皮。

“引导她说出来,排遣郁闷,实在不行您看有需要的话,可以去精神卫生科看看。现代人多少有点心理疾病,不足为奇,我家人里面也有接受帮助的。”

医生说得专业又不失安抚性,但在没接触过精神卫生科的人看来,容易误会是骂他们有精神病。

周母哭得更厉害了。

周父是一大早请假赶来的,周母除了老公谁也不肯见,只要周姓小子在,她就一直闭着眼,硬生生在病床躺了一晚。

当大儿子听到控诉却表现平静那一刻,周母这可自诩玲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

敢情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周母回到家中,周正骁回校上课去了,上个月他请假太多,对保研有风险,不得不规矩几天。周正谊抱着小姑娘在院子里晃悠,当妈的翘着二郎腿在檐廊下玩手机。

周母下意识瞥了小姑娘一眼,一个可怕的念头乍然冒出。

难怪啊,难怪……

周母一颗老心狂擂不止,示意周父:“老公,你帮抱抱小姑娘,她爸抱了那么久也累了。”

周正谊说:“没事,我刚抱不久,刚才她一直在睡觉。爸你们刚回来,先休息一会吧。”

周父交替看着老婆和大儿子,一时拿不准该听谁的。

丈夫的犹豫深深刺痛了周母,仿佛枕边人也成了对方的一员。

恰逢小姑娘外婆从屋里出来,周母的火气登时有了新目标。

“我说亲家,现在发生这种事,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知不知廉耻啊?”

动静惊动了门廊外的人,阮棠眼光还在手机上,可已甚是冷淡。此事牵连无辜,阮棠不能坐看她妈妈被人无端指责。

她愤然起身回屋,哪知老阮几十年的妇联工作不是白干,知道面对怎么样的人该用怎样的态度。

老阮气愤道:“我女儿怎么不廉耻?女儿不是她的吗,老公不是她的吗?”

周母浑身抖得像个筛子,当时老阮也表现淡定,一看就知道是一伙的。

“她连一个大学男生都不放过?”

阮棠:“……”

老阮冷笑:“还不知道谁勾引谁。我就客观评价一下,您两位儿子都是人中龙凤,外形拔群,性格良好,但一个事业有成,顾家爱妻,一个尚在读书,毫无收入,换做是你,你会选谁?”

周母狂嚎道:“什么选谁不选谁,两个都是我儿子!”

老阮冷静道:“那不就是了,你能选两个,别人为什么不能选两个?”

周正谊:“……”

阮棠:“……”

周父:“……”

三人浑身巨震。

“你、你、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周母又出现昏厥迹象,周父紧忙扶稳了,胡乱安慰着“不要动气,都是孩子”。

周母一听“孩子”,立刻复活,斗志昂然指着周正谊怀中婴儿,质问儿子:“正谊你告诉妈,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阮棠插嘴:“当然是我的。”

周母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