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穿心死的那个梦,具体的时间是否能看清,若是看不清,南阳那场大战的时间是否有标识。

……林林总总四个问题,竟是无一提起所谓的“北国公主”,陆二郎也不知该做何感。

然陆三郎这样清晰的思路,让陆显受到鼓舞:他便知,三弟的格局要胜于自己。若非自己怕梦境有变,若非自己一开始都不信自己的梦,若非怕陆三郎不信自己而是把自己当疯子……他早该和三弟商量此事的。

但哪怕是现在,陆二郎也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将梦分享给弟弟妹妹的举措是否会遭来更大危险。

信中不方便说这些,陆二郎只好先回答弟弟的问题,绞尽脑汁,尽量详细地与陆三郎剖析自己的梦。遇到记不清楚的,例如南阳大战是何时,他便需要沉浸身心,参考梦中景致,多想上几日。

……

而陆昀将信送出后,便来帮魏将军魏琮审问北国公主。

北国公主有些烦,有些不舒服、不自在。刺探南国军务被发现,北国使臣团一夕之间被扣上“细作”之罪。这一次不说顺利去建业,南北两国会不会以此为借口重新开战都是问题。北国公主出行肩负使命,万万不愿夭折在此。

被魏将军派人看押在帐篷中,侍女被撤走,好吃好喝地供着,只是哪里都去不成。北国公主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带走询问,使臣团的诸人不断地送礼、说好话、谈此事是意外。公主前几日还镇定,后来见魏将军丝毫没有网开一面的架势,她才恐慌。

某日午后,魏琮再次来询问北国公主事情。魏琮身形魁梧似大山,眉眼间痞色杀气甚重,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座前,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在他面前被衬得羸弱不堪的公主。魏琮冷笑:“若非军武库早已转移,还不定被你们这些狼子野心之辈带走什么东西。说吧,你们皇帝派你这个公主来和亲,目的是什么?”

魏琮露齿而笑,银白的牙,血盆大口,吓得公主几乎闭气。只听这个将军阴测测的:“不说,就杀了你!老子吃些军棍而已,你可是要香消玉殒。你要是说了,你的仆从就能回来了,说不定你还能去得了建业。公主……想好了再说。”

又是威胁逼迫,又是利诱招揽。

若是寻常女郎,就要被这个黑面煞星吓哭了。

北国公主白着脸,至今,她已不敢相信魏琮喜欢自己这样的事,她在魏琮跟前毫无脸面。所有的事,所有的误会,都是因为、因为……北国公主涨红着脸,肩膀颤抖地站起来,她脱口而出:“我是被骗的!都是罗令妤,都是陆三郎那个表妹骗我!她嫉妒我和陆三郎好,她陷害我,她故意接近我,给我挖坑……”

北国公主眼睛赤红,说起“罗令妤”时面颊肌肉抖一下,神情近乎扭曲。事到如今,她哪里不知自己是被罗令妤无害的外表骗了?

魏琮眉心一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沉眉不语,等着听北国公主说什么。如果这个公主说的没错,那罗令妤便有泄露军机的嫌疑。魏琮心愈发沉下,罗令妤一个女子如何泄露军机?她怎么可能知道军武库之类的秘密?莫非是陆三郎告诉她的?陆三郎随便将这种事告诉一个女子,那是他一人的缘故,还是整个庞大世家都背叛南国……阴谋重重,让魏琮面色极为严肃。

而眼看有希望,北国公主眸心一暗,立即泪水盈盈,诉说起“罗令妤”的心机深重时,便更加言辞激烈。

她这说到罗令妤骗她去军武库附近骑马、将军武库指给她看时,帐篷帘子一掀,一把清玉相撞般好听的男声慢悠悠地从后传来:“这是不可能的,我表妹只是一个弱女子,且才来南阳不过半月。半个月的时间,她怎么可能知道军武库在哪里?”

回头一看,见是面如冠玉、声如磬竹的陆三郎陆昀。

魏琮眼神闪烁一下,北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