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依旧阖着。

他这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小乔爬上了床。轻手轻脚地。她慢慢躺了下去,小心尽量不去碰到他。

他没再说说了,眼睛一直闭着,仿佛睡了过去。

片刻之后,小乔原本有点绷的身体,慢慢地也开始放松。就在这时,魏劭倏地睁开了眼睛,一个翻身下床,一把抓起搁在案上的他的一柄长剑,朝着门的方向就快步走去。

小乔略微吃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边胳膊撑着肩膀半坐了起来,还没回神儿,见他一把拽开了门,剑已出鞘,剑尖正对着门外那个俯在门缝边全力偷听着的仆妇。

这仆妇姓王,侍女唤她王媪,正是负责伺候西屋这边沐汤之事的那个管事。

王媪一边耳朵使劲凑在门上,听的正费力,忽然觉察情况仿佛不对,正要溜走,不想门突然开了,眼前一晃,唰的一下,雪亮剑尖就指到了自己鼻尖,抬眼见一个人影笼罩下来,魏劭现身在了门内,衣襟半开,两道目光却阴沉无比地盯着自己,打了个哆嗦,两腿一软,噗通便跪了下去,不住磕头地求饶。

“男君饶命!男君饶命!婢也是无奈……夫人下令,婢不敢不从……”

魏劭眯了眯眼,往侧旁让了一让。

“睁大狗眼,看个清楚没?”

王媪哪里还敢看,只不住地磕头哀求。

“叫你看,你就看!”

王媪战战兢兢,终于勉强抬起头,飞快朝里瞥了一眼。

房里灯影昏昏,螺屏暖翠,隔着垂幔数重,隐隐可见床上半坐着的一个朦胧身影,小乔长发垂腰,身影倩倩,情状极其香旎诱人。

王媪不敢再看了,闭上了眼睛。

“可看清了?”

耳边响起魏劭阴森森的声音。

“看……看清了……”

魏劭蓦地挥剑,在王媪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一侧门框被劈断。

王媪本以为剑是劈向自己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最后发现自己没事,慢慢睁开眼睛,人已经抖的成了个筛子。

“滚。”

魏劭收了剑,嘴里蹦出一个字。

王媪如逢大赦,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魏劭“砰”的关上了已经闭合不严的门,走了回来。

小乔屏住呼吸望着他。见他面上阴霾沉沉,到了床前,把剑扔在案面,撩开帐子便重新躺了回去。

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片刻后,面上怒气仿佛渐渐消去了,神色终于恢复了平静。

烛火透过帐子,给他侧脸的轮廓线条蒙上了层近乎柔和的光。

忽然,他再次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小乔的视线。

“看够了没?”

他问。声音很平,带了点冷淡。眉宇间却带了丝掩饰不住的倦色。

小乔急忙闭上眼睛。

烛台上的烛火终于燃尽,光线暗了下去。

月光从窗前浸入,帐幔里也变得朦朦胧胧。

魏劭呼吸均匀。睡着了。

小乔再次睁开了眼睛,目光越过枕畔的男子,望着帐外窗前的那片白色月光。

今夜月光很好。

……

相同的一片月光,此刻也照在了千里之外,淮南灵璧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里。

深夜了,月光下的这个不过散居了十来户以樵猎为生的人家的山村静悄悄的,村民早已如梦。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夜枭鸣叫,更添了这春夜的静谧。

村尾,一条淙淙流动的山涧旁的空地上,大乔和比彘在这里的新家,就快要完成了。

他们是在半个月前,经过这里的。说起来也是缘分。那天原本要继续南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