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无知而又无辜。
寝殿巨大华美,床榻却被层层帷幔围成了方寸之地,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宫惟白缎寝衣已经从肩侧滑落一小半,露出的肩头好似半泓剔透月光,随即那月光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贴俯在了徐霜策胸前:
“徐白,”他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好像在透露一个秘密:“你……了。”
下一刻,徐霜策拉着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宫惟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天旋地转,咽喉被一掌摁在了软枕间。
“知道么,”徐霜策在他耳边道,“这是最后一笔了。”
话刚出口时,宫惟只觉右侧锁骨下蓦然一刺,绯红笔迹如钢针般狠狠扎进血肉、直贯元神,让他失声“啊”地一声喊。
――疼痛尚未完全消散,从未有过的迫切渴求便轰地烧了上来。
那应该是灵脉空虚时本能中对灵力的需求,但又隐约掺杂了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宫惟感觉自己连魂魄都被某种未知的焦灼点着了,努力聚焦视线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颤声哀求:“徐……徐白……”
但徐霜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问:“什么样的人可以结为道侣?”
结为道侣?
宫惟迷惑了,隐约觉得这个问题徐白曾经问过,好像是自己被罚打扫璇玑殿白玉台阶的时候。
他努力回忆自己当时的答案,思维却变得又软又粘稠:“四柱八字……相合……”
徐霜策的回答轻而狠:“错。”
“门当户对……”
“错。”
“……阴阳相济,名门正派……”
“全错。”
宫惟伸手想勾住徐白的脖颈,刚一动就被钳住腕骨按回了枕间,只能徒劳地挣扎磨蹭,寝衣越发凌乱不堪:“徐白……”
徐霜策把他紧紧地抵在软榻间,那双黑沉的眼睛无动于衷。
徒劳的讨好让宫惟委屈至极,眼底里已经聚满了两汪水,颤颤巍巍地好似要满溢出来:“可是我不是人,我不知道。”
徐霜策终于略放开一只手,大拇指腹擦过他鸦羽般湿润的眼梢,低声说:“好好想想。”
“……”
渴望的火苗舔舐四肢百骸,宫惟终于发起急来,竭力抬起头去亲吻徐霜策的唇角。徐霜策略微抬头避开,随即少年仓促的亲吻便落到了喉结上,生涩不得章法,吐字也颤抖不成句:“我不知道……我只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