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时候,她看见姜广林、魏长音哭成泪人,一点实感都没有。只觉自己成了无根之萍,满眼空茫。
可当其他人渐渐超越了悲痛,她又觉得这痛苦开始剧烈起来。或许真正伤人的,从来不是失去亲人的那一瞬间,而是发现生活里无数个与姜女士相关的点滴都在坍塌、碎裂,简直堪比凌迟。
而一个人去世,死亡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关于她的所有过去,而承受这部分死亡的,则全是她的至亲。
付了款,拿着发票和礼品袋走出店门,她站在树下抽了支烟,才继续往家里走。
然后又遇见了凌砚。她愣怔着眨了两下眼,一种“怎会如此”的空洞表情在脸上微微荡开。她还没说话,凌砚则出人意表地先开口了。
“要不要去喝一杯?”他极目望向不远处的酒吧街。
*
酒吧里。
今天没有歌手驻唱,两人在吧台坐下来,酒保就凑过来问:“两位喝什么?”
姜也说:“我要一杯威士忌,给他一杯蓝莓味无酒精特调。”
凌砚侧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几岁吗?”
“二十八九,所以呢?”
“所以蓝莓味软饮我可以自己点。”他的声音响在嘈杂的酒吧里,音色温润,隐含笑意。
姜也微微退开,和人隔出安全距离。眼下所有不合时宜的亲昵感,都让她难以忍受。她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在一排果味饮料里,一下说出了蓝莓味,甚至觉得本该如此。就像是翟安在她脑子里装了个反应器,拦截了她所有正常反应,然后操控着她准确说出了蓝莓味儿。
太他妈变态了。
她心神不宁,顺着话胡说一通打乱气氛,“二十八九真是不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读书、结婚、离婚都不稀奇,有没有孩子也行,做啥都情有可原……”